去年暑假,偶然翻阅一本杂志,封面有一篇文章,题目已然忘却,只记得翻开之后,是一张黑白漫画,画的是一个面容消瘦肃穆的人像,有点像一只人偶,只不过眼里闪着恐惧。那便是卡夫卡。
弗郎茨·卡夫卡,1883生于布拉格,1924病逝,终年仅41岁。生平经历除三次订婚、三次取消婚约外,甚至有几分凄惨。就是这样一个人,用笔墨深深他吸引了我。
他是孤独的。他一生未婚,又与父亲主家的家里闹了矛盾,一生郁郁寡欢。他在日记中记道:“与其说生活在孤独之中,倒不如说我在这里已经得其所哉。与鲁滨孙的孤岛相比,这块区域显得美丽无比,充满生机。”这不是他一时的愤愤之词,而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变形记》中与家人的隔阂,《判决》中的审父情怀,他也三次取消婚约,足见他对孤独之渴望。
为什么他的孤独如此吸引人呢?他同学说:“……我们大家都喜欢他,尊敬他,可是完全不可能与他成为知己,在他周围,仿佛总是围着一道看不见、摸不透的墙。他以那文静可爱的微笑敞开了通向世界的大门,却又对这个世界锁住了自己的心扉。”他的孤独并非单纯的“封关锁国”,也不是鲁滨孙的空无一人,他开朗乐观,与人为善,内心难觅知音,这便是孤独的含意,这样的孤独,才算得上凄美。
他是脆弱的。他一生最大的夙愿就是成为一名职业作家,却没能如愿。依他所言,他既向往写作又害怕写作,一边想向纸页倾洒一腔愤慨,一边又厌恶自己的作品。写作对于他好像是与魔鬼出卖灵魂的奖赏。他便是一个如此矛盾的个体。脆弱,胆小,依赖而孤独,冷漠而孤僻。
可为什么我会钟情于他?
读过他的作品后,便能知晓。
《判决》,他本人最喜欢的作品,初读,一脸茫然:什么?这就是他所谓的内心世界?完全不明白他想表达些什么。而当我反复读过之后,我才渐渐明白了,眼前忽而闪现出卡夫卡的画像,只不过这次,他一改之前的严肃,抬头看着我,笑了。
我好像略微懂了一点那独自夹着公文包,行走在布拉格大道的男人。懂了他的孤独与脆弱,我们彼此心意相通,却各有不同,这也是他的文章所想表达的:不要妄想从我这获得某种明确的感受,这里只有惊骇、孤独、恐慌与诡异,能否从中获取真正生长在绝崖上的美,全看你自己。
我们在阅读他的作品时,不要总试图探寻他的内心,那样怕会误入歧途,我们可以把它当作一幅画,每一个单词便是一抹色彩,每一句话便是一处细节。它会给你扑面而来的压迫——让你喘不过气。然而,你若从这压迫之中坚持下来,你就能发现卡夫卡和孤独的真正含义。
或许,他的作品并不适合作为休闲读物,但它可以成为我们认识世界的别样教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