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活着时走在尘土飞扬的路上,死后也一同化作泥土和雨水。”
——题记
阳春三月,踏青时节。我踢开脚下磕绊的石粒,听它滚动到山脚下去。拨开眼前的葱郁,花都还未大团大团地绽开。只有那么几株向着光的枝叶对空气展示自己脆弱的花苞,眼瞅着是那么的孱弱不堪。
我以踏青的名义在现实中偷来几许空闲,趁着万物拔节,我忙赶来逐春。
就连天也比冬要蓝一些,几缕轻淡的云缠绵其中,翩然有惊鸿一影掠过,顿时满空哨音。我透过斑驳的树的影子只能看到天空的一隅,才发现山中的树木也愈发遮天蔽日了。
健康茁壮的树干上一团一缕的绿,乍看像青苔,凑近了,才觉这一节节的是株爬山虎。它还没从冬里彻底走出来。茎叶枯黄柔韧,曲卷着蜿蜒而上,一圈圈地绕住这树的四肢五体,也随着树顶那一大片浓墨重彩的绿直上云霄了。
我一时分不清那卷着弯着的青延伸到哪了,便离远了驻足望它。只见从树叶空隙投下来的光影里,打上了一小簇不属于沉稳的苍柏的绿。那绿色青翠欲滴,在深沉浓密的树影里,染上了一瓢浮光跃金的景。一小簇的枝叶下端着一支枯黄的茎。我愣了神,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爬山虎的茎。
一株爬山虎也欲与苍柏争春!
在近乎严丝合缝的树影下,一株爬山虎也为了追光而向阳生。那尖儿上的一丛生命,在不久后会更进一步。爬山虎的品性也是这样。它和树相依为命,活着也是,死后也是。它们相互依存,它们又相互争春。它们的一生都是沉默。只有绿,那一抹欣欣向荣的生命在光里重生。
我再次感到大自然的辽阔并为之震撼不已,仿佛滚滚天雷从远方轰鸣而来,又和着闪电云雨消逝而去。
夕日欲颓,云被西沉的光涂上一片霞。我短暂停留片刻,不顾黑夜茫然,挥袖而去。
万物拔节,草木会吞噬黑夜。
只有春会如期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