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岭以南的春天像刚满十八岁的姑娘,温柔极了。她轻轻地走来,吹醒了河底冰冻的鱼,吹动了溪边草丛里的蛙;她流袖轻挥,吹红了桃花,又吹绿了柳树,吹得大地回暖。我踏着春天的步子,也推开房门,去感触春日暖风轻拂的时光。
春天的阳光是流金的,我猫下身子,去抚摸草地上的向阳花,它们开得那般灿烂,似有大把大把的阳光开在里头,几缕光芒泻在嫩叶上,竟连这陪衬的叶子也因金黄变得尊贵起来。嗅着花香,我瞧见不远处有一对母女。那小女孩真是可爱,粉雕玉琢的,像过年时贴在门上的年画娃娃。她的母亲在教她学诗:“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记得我小时候,嘴里经常念叨的也是这首呢!女孩一跑一跳的身影打断了我的回忆,只见她跑到一棵桃树下,桃花已开了多半,花树并不高。我原以为她会折下一枝来,爱美之人皆有之嘛,但女孩却只是踮起脚尖,努力地嘟起嘴巴,不知是在亲吻这抹绯红,还是体味它的芳香。阳光下,女孩眼中明暗交杂,一笑生花,我有些沉醉于这慵懒美好的时光。
辞别这对可爱的母女,我踏上回家的征途。有几滴雨水悄然吻在我的脸上,我轻笑道:“这春天啊!连落雨都是这般温柔。”信步走在雨中,楼户的阳台上趴着一只打盹的黄狗,几只麻雀衔着几缕狗毛,它们的羽毛微微被打湿,但它们朝远处看看,那里有它们嗷嗷待哺的孩子;它们要用这些绒毛去做窝,温暖那些蓬勃的生命,抖落身上的雨水,继而坚定地向着远方飞去。
起风了,暖风缱绻住我的衣角,草波浮动,一切都像宫崎骏的动漫一般美好,万物都不染尘俗,温柔且明媚。
我,溺在这春日暖风轻拂的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