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寒冷的高山之巅生长着一种奇特的花,叫普雅花,一千年开一次花。不可想像,在千年与孤独,严寒为伴的光阴里它究竟经历了什么,然而花朵的最终绽放,定是这世间最瑰丽的风景。
我大概今世无法一睹其花开的瞬间,然而在寂静的心灵深处同样有一朵“普雅花”在绽放,她便是蒲公英。这是一株生来注定孤老一生的不幸花,宿命的风将她吹袭至院墙阴暗的一隅,开始了她不幸的一生。
一个春日的清晨,我无意瞥见了她。微微突起的芽茎在阴湿的空气中显得无力与苍白,甚至毫无绿色可言。在这个贫瘠,终日不见阳光的角落,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生命个体,不由得心中一惊,然而我想她大概永远也等不到开花的那一天吧!
事实证明了我的想法是多么愚蠢至极。几个月后,当我再次来到墙角,那株弱小的芽茎早已不见,留下直立挺拔的茎杆,一朵橘黄色的小花顶立上头,打破了周围灰色的主色调。微风吹来,纤弱的身躯不断摇曳,好似快要折断一般,她拼命地控制身子,使自己保持平衡。她的生命就这样一天天在拼命挣扎中走过。院中的牡丹娇艳欲滴,鲜艳的月季迎着阳光发出令人心颤动的光芒。而在她的世界里,没有群芳争艳,她只能孤芳自赏。仰望蓝天,心中蕴育,编织着无数个五彩斑斓的梦。
无情的秋风将万物吹败,昔日娇红的牡丹花瓣早已褪去了华丽的外衣,被卷入秋风中撒向天际。这时的蒲公英却开始打算播种梦想,头顶无数个降落伞便是她梦想的信使。她把生命全部的精力献给了后代,继承着一个蒲公英家族世世代代,生生不息的伟业。就这样,她过完了自己一生的宿命。
泰戈尔曾说过:“般若波罗蜜,一声一息,生如夏花,死如秋叶。”在人生的朝圣路上,每个人被赋予不同的使命,背负着不可卸下的宿命包袱,世间万物都在瞬息间改变,惟有本心不变,恣意挥洒生命的慷慨激昂。
普雅花如是,蒲公英如是,我,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