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极暖,但不止在春天。
一蓑烟雨立红尘,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东坡将孤独化作一袭蓑衣,留下一田晴朗的心境。被贬之后的东坡写出了“寄沧海之一粟,藐蜉蝣于天地间。”东坡踏出宦海沉浮,他的花开了,却开在了似火的夏,开出了一朵不燃尘埃的莲,在烈日骄阳下摇曳。
萧瑟的秋,菊独放,人亦然。易安,怎样一个奇女子啊!你腹有诗书气自华,你是多么的多愁善感,又是多么的脆弱。流年是一指风沙,苍老是一段年华,你在天地间寻他,不知你寄出的血泪红笺,远在天国的他是否已然收到;不知你的愁有多重,“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不知你的心有多苦,“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凄凄”;不知当年那个“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的无忧无虑的女子去了何方?只留下那个“人比黄花瘦”的清瘦女子在暮秋时节与黄花为伴,风过,菊花飞。
深宫的铿锵玫瑰,因为正直,不愿折腰。因为自负美貌,不愿讨好画师,在深墙宫院中默默地对着梧桐诉说,终然等待成殇。驼铃声声,驶向大漠,依然无法泅渡寂寞的灵魂,在大漠中望向那棵默默的梧桐。在莽莽黄沙中,一颗铿锵玫瑰顽强地绽放在那里,流芳百世。
栀子花开,上弦月下,一抹寂寞,在梧桐下消瘦,独上西楼,对着苍白的月吹起寒玉笙。你亡了国,却用亡国的血泪之笔写下了“词帝”二字。李煜,我不知“一江春水”是否流得完你亡国的愁,但我却知道,你却成就了“词帝”二字,在那个夏季,栀子花开!
花开不止在春天。东坡的莲,易安的菊,昭君的玫瑰,李煜的栀子,都不止在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