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总会有那么一种力量,支撑起每一段摇摇欲坠的时光。书便是那种力量,陪我熬过那灰暗的岁月。
那时候,最开心的事便是独自一人捧一本书品读,仿佛偌大的天地间只留有我一人,世界安静又美好。
初二时的我与以往截然相反,本能成为班级的佼佼者,成绩却一路下滑至一百甚至一百六十之外。我可能会永远记得老师每天担心地询问和疑惑的目光,同学质疑的眼神,像要把我全身上下都透析个遍似的。无助、敏感、不知所措便是我那段时间的体现。我愈发胆小了,害怕父母的失望,害怕老师的鼓励,害怕同学们的眼光,更害怕自己会一蹶不振,徘徊于此。
我那时极少与别人说话,担心那流露出的种种情感让我的防线崩塌。这种情况直到老师送了一本书给我才结束。从那本书中,我了解了张继。一千二百年前,那么大那么长的榜纸却容不下“张继”的名字。我不敢揣测他那时复杂的心情。但或许与我一样都有惆怅忧伤。他可能还期盼着插花游街、马蹄轻疾的风流,衣锦还乡的喜悦。可一张榜纸将他寒窗十载用心读书通过考试的梦揉得粉碎。纵以前有傲人的成绩,悬梁刺股的艰辛,也不会在琼林宴上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离开了京城,离开了这个令人失意的地方。我也曾想逃离这充满寂寞的地方,随小舟飘荡。到了苏州,张继静静地坐在船上,放肆着他的忧伤,听着心被一点一点侵蚀的声音。夜愈深愈清醒,江水睡了,船也睡了,唯有他是醒着的。
蓦地,钟声响了。这奇怪的钟声偏是在深夜敲的。钟声贴着水面传来,一记一记地撞击在张继的心坎上,正中要害。既然无眠,他推枕而起,摸黑写下“枫桥夜泊”四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如果没有落第的张继,也不会有这么一首好诗。如果没有现在身处低谷的境况,我也从来不会知道身边的温暖一直都在。落第或许不是一个坏事,至少我们记住的不是状元披红游街的盛景,而是秋夜客船上落魄张继。于此,我也释然了许多:你的旧伤终会成为你的铠甲。
学会释怀和包容自己,因为事情没那么糟糕。书以解忧,我与书自此共走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