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之于你而言还未长大,那回忆算是一点成熟吗。我以为我已足够强大,可以看穿那时的冲动成就的现在。
咿呀的叫唤说我一岁了,颤颤巍巍的步伐小心翼翼地挪动,脸上充斥着初生牛犊的虎气,按捺不住的兴奋与好奇,渴望一探究竟。哇哇的乱叫着,两支肉嘟嘟的手臂上下乱抓,嘴巴大张,露出粉色的牙龈。妈妈也笑着,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躬着腰柔声道:“慢慢儿的啊……”那迫切的动作现在想来直叫我忍俊不禁。
谁道儿时最无忧。四岁可以说是一个异常敏感的年龄吧……我记不得糖果的甜美,记不得深刻的呵护,只记得在幼儿园每天独自玩最好玩最受小朋友欢迎的玩具,与园中唯一剩下的老师相互对望。从暖和的下午等到温馨的黄昏,再等到凉如水的夜。直到妈妈风尘仆仆的推开门走进教室,递给老师一沓大团结道:“最近下班晚,老师帮帮忙。”我只当那时年龄尚小,不忍心想成是因为习惯了每天都最后一个走,第二天一早我又是第一个到。我站在园门口对妈妈摆摆手:“妈妈,今天晚上要第一个来接我啊。”或许我早已习惯了独自面对,以至于那年,那天夜里被车轮绞伤的脚也未让我哭的不知所以。右脚上的伤从未完全痊愈,现在仍有一道骇人的疤。
“妈妈,牙有点疼。”我皱着眉眯着眼,忍不住痛。九岁,为了补偿儿时未有的甜蜜,我吃了太多的糖,以致我人生中有了第一颗蛀牙。是的,是的,我多久都忘不掉那妙不可言的食物,让我有糖果一样甜腻的心情。
十二岁,可以算是少年了吧……到新的学校,结识新的朋友,认识新的老师。心中的傲气一旦腾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做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成为第一批社团创始人,立下最浅的誓言,刻着最深的愿望。那时一心向上,不顾一切的冲劲还有么?
十四岁,已懂得收敛,已懂得乖巧。不谙世事的心开始左顾右盼……
十五岁被踩在我的脚下。
十五个浅蓝的墨绿的年头渐渐淡成黑白无声的老电影。我不希望长大变得无聊而沉闷。然而正是如此,现在的每分每秒,我所做的每件事都像是在挑逗属于我的未来——让它转换着不同的姿态,抽丝剥茧,直到有一天触摸到最真实的未来和自己。那些在我身上出现过的勇敢,好奇和义无反顾,我只是选择性的蒙上了一层名为谨慎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