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吹过,花儿随之飘落,风中花香弥散,这样美的一切,使我的思绪随着花儿飘荡……飘入了一片竹林。旁有一馆,别名潇湘。
她,出现了,她的举手投足,她的一颦一笑,她的静若皎花照水,她的动似弱柳扶风,令我驻足。
暮雨时节,葬花天气,她精心梳洗,悉心打扮,身着一袭白衣,肩上担着花锄,锄上系着花囊,手拿花帚,走过沁芳桥畔,却唯恐污了这圣物,只得风吹弱柳般轻轻走过,欲行又止。花冢前她叹花开花谢,花飞漫天,叹红颜易老,无人怜,今日葬花,却不知来日花残凋落,红颜将逝,又有谁人来葬这葬花之人!于是她叹身世如风吹落花,题素怨问谁解秋心。
在那个人人为利益奔走的大观园中,她独占一份清高,四书五经,她早已熟读,封建礼教,她亦已深谙,审时度势,她又岂能不知?她本可以像薛宝钗一样圆滑处事,也可以像王熙凤一样八面玲珑。可是,她的清高,她的傲气,让她看不起封建礼教,让她不去迎合奉承,察言观色,她像一朵水中芙蓉,无人怜,便孤芳自赏。
不愿成为封建礼教的奴隶,与宝玉同为知己,宝钗劝宝玉,湘云劝宝玉,唯有黛玉懂宝玉,知他心,从不劝他去逐那虚名,于是,他们在花冢旁共读西厢,真可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但,无形之中,她已得罪了太多,命中早已注定她的离去。她是绛珠仙子,泪尽而归,诗意的离去,在人世间走这一遭,宛如花开花落,一季之后,如约飘然离去,了无痕迹。但无论她是在一弯冷月半挂高空的夜晚,慢慢走入了湖中央,沉湖而亡,还是于沁芳桥畔,踩着云朵一般迷迷痴痴,焚稿断痴情,终了,潇湘馆仅剩一只鹦鹉,时而饶舌:“幽僻处可有人行,点沧海白鹭伶仃。”
鹤影渡过了寒塘,月色皎洁清冷,她宛如一片落花,随风葬了,仅留一缕花魂。仅留我独叹这人世间消长数应当,何处枉悲伤。
于是静坐,默然,掬一泓流水,顺着一阵清风欲寻花魂归处。花瓣再次随风飘落,静静观赏它的美,它的芳。离去之时,捡起一片制成了花笺,现在,仍然带着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