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路上,每一个阶段,因为所涉及的范围有限,我们对某些事物的了解和见解还不够全面,不够成熟,只有多学、多听、多看,才得以明了。
记得四年前的这时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亲情的巨轮也倒的悄无声息,茫茫的大海上,独留了我一人扒着浮木,曝在烈日下,溺在咸水中,浇灭了一腔孤勇,一脸茫然和无助的绝望。
那时候,听了太多关于父母离异后不利于父亲的流言,舆论一边倒的压向我爸,以至于我本来还算平静的内心掀起一股巨大的狂潮,又加上再婚和新生命的降临,仇恨像是虫子爬满血管,那种痒和难耐的痛苦寻不到出口,我便选择了作践自己来寻求报复的快感。
报复什么呢?人常说文章是自己的投影。所以,我的作文从来不听语文老师的命题,我近乎疯狂的以残酷极端的故事,沉溺在自我的自恋式表达,其中掺杂着泛滥的抒情和华丽过头的修辞。我处于一种游离和边缘状态,对现实世界缺乏热情,对世俗价值不屑一顾,厌世、堕落和孤独作为养料,暗暗滋养着日益壮大的黑色世界。我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报复着一切我以为导致我不幸的因素_亲人、朋友、老师、甚至冷漠的世界。
一本书写到:有些人充满戾气和恶意,是因为他们从未被人温柔相待。
也不知是哪次偶然的搭讪,当班里有个三人团体新加入了一名成员的时候;当因为暗恋很久的男生有了女朋友儿嚎啕大哭的自己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揽进怀抱的时候;当被一个青涩的小男生告白的时候;当发现妈妈并不那么在乎成绩开始关心我的心理健康的时候;当父亲第一次说累的时候。我想那坚冰一样的心里是进来了一丝阳光吧?要不然我怎么会从封闭的自我世界探出头来呢?
去年搬家的时候,父亲搬了一个大了自己一半的花盆去车库,旧楼房没有电梯,他就像是一个刚学步的孩子,颤颤巍巍的找着支点一步一步往下挪,弯下整个肩膀包住花盆不受磕碰的时候,我站在楼梯的顶端没有要上前的意思,好一段时间,他都靠着扶梯向下挪着步子,拐角的时候把花盆倚在扶手上,额头细细的薄汗和男人的喘息,像是高速镜头专属的配乐,然后,那个老男人裂开嘴,挤出的鱼尾纹衬着亮晶晶的眼眸,阳光从背后的窗口四散开来。
这时候,之前六个多月的冷战和为数不多的几次剑拔弩张已然不算什么。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就像是埋怨别人衣服洗不干净的太太一样,被有污点的玻璃暂时蒙蔽了双眼。我们每个人都是那位太太,区别就在于你愿不愿意拿起抹布擦掉污点。
所以,请擦亮眼睛。人生在世,谁都不可能立地成佛,但我们可以一步步改变,从简单到复杂,再从复杂到简单,慢慢的在成长之中净化自己,最后成为美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