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持久的吹拂,吹拂在那些落叶上。踏入其中便都是醉人的心碎声,我知道是岁月匆匆走过,留下我满满的回忆,满满的思绪,那思绪如芦絮般漫天飞舞。
那是一个如今天一般迷人的傍晚。那时的父亲还很年轻,我还不会习惯性的喊他老爸。就在那个山脚下,他单膝半蹲着,搭着我的肩说:“点点阿,听话阿,你看那座山,过了山就有很多的小伙伴,你想去吗?”我什么也没说,大概是因为那时没有挑战未知的勇气吧!妈妈在一旁抹泪。
后来我们翻过了山,记忆里的我是被爸爸背上山的。小孩子嘛,总有些不快乐的小烦恼,但是那时浅浅的记忆让我忘掉那些不快乐。于是我踏上了相反的路途,去寻找我原来的情愫。
父母离开大山后,我和姑姑,姑父在一起。到哪儿的第二天,我便被带到了学校。就读1年级,学校侧方有个池塘,满塘枯黄的叶。学校前是操场,都是杂草。下边是田野、山丘、大山、梯田,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如此。姑父抓着两只鸡,拜访了那个校长,校长笑着,告诉姑父没问题。
夏天很快到了,池塘边开满了荷花,也长出了水菱。上学的路上,远远的还可以看到波动的空气。
前头的路下有几根小铁管,我只记得那小铁管上有细小的水珠,冰凉冰凉的。前边几个男孩子坐在上面玩耍,我沿着荷塘向前走。离得近了,近了,“呀!”那个男孩叫起来,那细小的水管里喷出了透凉的水。只见一个年轻的小伙想这个方向跑来,尽管相隔甚远,看得出他们满身的怒气。“你傻阿”说着,我还没回身,便被推下了池塘。他拉着我在水中走,他用荷叶遮着我的头。叫我别出声!只觉得胸口闷的很,天哪!我还没下过这么深的水呢!忽然,身后走来四个小男孩上前围住我。一种被“保护”的感觉油然而生。那个男人看着消失在眼前的孩子和喷洒出水花的水管,一脸无名火。他四处张望了一会,竟转身离去了。几个男孩子托着我的小屁股让我上了岸。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有一回,便看见他们手里拿着莲蓬和用衣服包着的水菱。在夏日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清新。几个孩子上岸来,动作十分利索,“砰!砰!”两个脑袋被我敲了一下。他俩是苏家苏伯伯的小少爷,把水管弄坏了,竟然拖下水。我问道:“小苏,你最诚实,告诉我你们哥哥呢?”小苏低着头不做声。而二苏又最捣蛋,拿着莲蓬和水菱说:“点点姐姐,别生气了。”只听见水中哗啦啦的冒出一个人,是大苏。我不知为何,心情却莫名的纠结,说不上恼怒,但也许恼怒,说不上无谓,但也许无谓。我想我一定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劳技课上。
老师带领我走向学校后山方,刨土,除草。劳技老师喜欢和我们在户外活动,和我们像是朋友一样嬉闹。让我们在玩乐中明白许多劳动的乐趣和许多知识。“种子不要中的太深,以免腐烂,不要种的太浅,以免被雨水冲走。”他的声音很好听,干净,利索。“种好种子的同学跟我绕到这边来。”几棵高大的栗子树,地上落了许多“刺刺球”,我不懂的怎样处理它们,却又因心急,刺伤了手指,鲜红的血液从手上溢出,又那么刺眼。他步伐轻盈的走来,用火钳版主一边,用脚一踩,几颗板栗便如同小精灵一般弹跳落地。下课时,我只得到三颗板栗。低头走在走廊上。不巧撞见苏家三兄弟。它们拿着一小袋板栗,三人无需言传便已会意。我自然知道他们三人的小心思。欣然接受了他们的“贿赂”。
“啊!”一声女生的尖叫,划破了整个天幕。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围成一个不自觉的圆圈。班长累呼呼的跑向我们,说:“你们四个干啥呢?那边出事了,胆小的围上去了,你们四个胆大的还愣着?”到了事发现场,大苏,二苏,小苏都慌了。一条蛇盘绵在草垛子上。校长从远处走来,大苏说:“马一毛呢?他养的蛇,他不来拿走?”这时校长走的更近了。“完了!”二苏叹了口气。
记忆随风模糊。
我只是又依稀记得,马一毛是个长得黝黑的小孩子,是全校女生崇拜的对象。而他又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却养了一条蛇。
校长只是知道有蛇在校园。“马一毛来了”有人在人群中窃窃私语。他似乎跑了很久,不停地跑。马一毛很激动。当他从我身旁经过时,我一把扯住他,劝他别再傻了。“阿芳,阿芳。”他嘴里碎碎念。他忽然软成一团面糊,哭了起来,他哭的样子很像一种草。他说:“你放手吧,阿芳要死了。”“啊”的一声又再一次打破了喧闹,只听见人群中碎声碎语地:“蛇动了,蛇动了。”我一抬头,看见那蛇扭转着身子,嘴中吐着信子。仿佛是在等待什么。我想,它大概是在等马一毛吧。我抓紧马一毛的手。那时的我没什么积累,只是很傻的告诉马一毛,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我琢磨着跟马一毛解释了这个句子。赔夫人:是指校长知道这个忠肝义胆的阿芳就是马一毛的忠实部下,想在临死前见马一毛一面而引起了轰动。那么马一毛就是被学校开除的“夫人”了。折兵:自然是校长知道实情后,亲自处决了这个忠仆了。听完我的解释,马一毛算自然开心了许多,可我想阿芳对他来说必定是十分地重要。
也因为我救了马一毛,他跟我成了要好的哥们。可是那之后马一毛就开始疯狂地养宠物,从没有一只活过半月。
一个夜晚,马一毛来我家了,马一毛一进来,我随口说了句:“你怎么又来我家了。”马一毛只是笑笑,可突然听者无心,说者留意。原来我早已把这儿当成了家。马一毛弹了弹我的脑瓜说:“想什么呢?上课开小差没开够,回家接着开,你真有意思。”他拉着我的手跑到门外,有拉着我上了屋顶。那是我第一次上屋顶看星星,或者是最后一次。“姓马的,你疯了!”我踹了一条又说:“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做什么阿!”随后马一毛笑得肚子疼了,捂着肚子接着笑。“原来你是假丫头!”我仍然不满地辩解道:“语误,语误,好不好。”我坐下来,觉得不舒服,又躺下。黑色,纯黑色的夜空里布满了无数繁星,那样新鲜,我眼前一亮。我忽然很想哭,也许是想爸妈了。“嘿!你看那是什么。”马一毛似乎很激动,“贼吗?”我有些害怕。马一毛又“呸”的一声,把那种咀嚼起来有些甜味的草吐了出去。飞也似的跳了过去。动作那叫一个溜!我忽然很羡慕马一毛,他无忧无虑。我站在屋檐边,却胆怯了,这可不矮阿!只听马一毛扯着嗓子喊:王大点儿,你别过来了,是大苏,二苏。他仨跳了过来。二苏一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虎胆样!而向来勇猛的大苏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四个人沉默了。大苏忽然拉着我的手,仿佛要抓住曾经的什么,他说:“说!你为什么总和马一毛这小子在一起?”二苏顺水推舟说:“就是,大哥看见你俩上屋顶了。”“然后呢?”我对他俩的提问觉得甚是好笑,大苏啥也没说,揪了我一撮头发,疼的我直想揍他!他却向下一跳,消失在黑暗的过道里,而二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只剩下我和马一毛。
回到家,我看到桌上放满了零食。啊!是母亲,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大苏是知道我要走了,舍不得我走,那只是简单到没有结构,干净的如同白纸一般。我知道迟早是有这么一天的,也许来的正是时候,又也许我得到了我一直想得到的,可看上去我并不快乐,我又失去了些珍贵的东西吧。我一回身,看见母亲身后站着的男孩。没等视觉清晰,一个流泪的男孩便走了。我做梦也想不到。马一毛和大苏留给我的,竟都是令我如此撕心裂肺的背影!再见,也许就是永远了。
青春便是这样,没有任何结局,无法预知,也不能埋下伏笔,不知道在那一刻结束了,但是结束,也许又是另一种开始!小苏来了,他说他是给马一毛带信的,他说这学期的学期礼物,他会代我收下,好好保管。我像天空望了几望熟悉的太阳忍回泪水。却又笑着说:“马一毛这小子,连自己的蛇都看不住,得了吧。叫他在学校里别得瑟,好好学习!”小苏听完,点点头。母亲喊着我,我从未察觉他们有这般残忍。
在车上,我已经远离那个地方,心中却有无数呐喊,那是我回忆里的地方,那里有我爱的人,我喜欢马一毛,喜欢苏家三兄弟,我喜欢阿芳,喜欢劳技老师,喜欢说着蹩脚普通话的姑父和姑姑,如果可以,我要大声喊出来,哪怕别人会说我是个傻孩子,我也要喊出来!叫出来!将我全部的泪与声在这童年的白纸上着重一笔!我不只求曾经拥有又贪婪的想要天长地久。
想起昨日,我又忘记多少次这样的曾经,用笔不曾全部记述心中的昔年。那些年,那些情愫,被青春染上乳白色的光圈透明的十分明媚,如同较小的少女一般,羞涩,娇小。有时又如同烈焰是我充满活力,为了那些挥洒过快乐汗水的时光,没有欲语泪先流的忧伤,只是知道:我,不吟少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