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布齐沙漠,坐落于河套平原那黄河回首之地的南岸,暑假时,我曾有幸一睹大漠风采。
诗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隔着一段路程,黄沙已经如秃鹫般盘旋于天际,大风卷着沙粒拍在车窗上竟哗哗作响。轧过一座座沙丘,终于有了些烟火气息。站在大漠方知人类渺小,车划过沙海,印记在茫茫大漠中尤为突兀,刚刚被大力挤压到一旁的沙子此时争先恐后的涌了回去,前赴后继。正值夕阳西下,金灿灿的余晖撒满大漠,微风轻拂,黄沙炫舞,四下无人,倍感寂寥。远处是几株泛黄的枯叶,干扁的根茎暴露于烈日之下,它赖以生存水分早已被阳光夺走,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无休止散发着的,是濒临死亡的绝望。我不禁颤抖,一阵悲凉从脊背处蔓延开来,竟将那伏天的燥热都隔绝在外,我仓皇扎进人堆中,生怕那份绝望注意到我,而留给沙海的只有一个飘渺的余光。
经过一晚的休整,再度回到大漠已是第二日清晨,我独自漫步在沙丘,荒凉贫瘠的沙漠上,回首看到漫长的脚印,只觉孤独与凄凉。风起,黄沙漫天飞舞;风停,沙砾随之坠落,组成了一道道弯,一片片滩。远处,是一个“山峰”,我行路至此,踏上山峰,入目的,是无尽的惊喜。我感叹的是造物主的神奇,一粒粒细小的沙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个沙丘,由于偏僻,这里尚未被人类侵蚀,因此,坚硬的沙地看上去更多了些自然的丝滑,在部分沙坡上,是盘根错节的印记,曲折蜿蜒,好似这沙漠的纹身,又如造物主赐予的胎记,在这黄沙肆意的世界里,分外妖娆多姿,竟使得我不敢向前,不敢破坏这份天然的美景。我从不知,原来修饰沙漠的,不仅是荒芜一词,还有性感与妩媚。在这个世界里,风是最好的艺术家,而黄沙就是天然的颜料,二者共舞,一座座沙丘也随之浮现,创作需要多久?也许是十年,也许是百年,也许是时间的尽头,它们张扬的舞着,投入的画着,时间沉淀下来的是举世无双艺术品,是超脱世俗的旖旎风光。我的心下升腾起一阵敬仰,这里,是自然的领域,而我更像一个路人,此时人类不是主宰者,我也没有资格破坏这份美好。面对外来者,他们友善的接纳了我,风,拂过我的脸颊,沙,拥住我的躯体,我是他们的孩子,他们邀我共舞,我即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员。
当世界再度归位平静,风休住,我是时候离开这个自然的世界了,返回我的世界。走向远方,耳边风声响起,身上余沙残留,抬手间,我创造着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