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教我们什么叫“树人”,是坚定独立而强大的人才,我认为她就是,难能可贵的树人。
灌木老师,是我一直以来所喜爱与敬仰的一位对象,迄今为止,我都并未知晓她的本名,她自喻自称为“灌木”,学生们也就跟着这么称呼,当我了解到真正的灌木是怎样后,才发现她和灌木还真是一样一样的,独立而自由,虽矮小但生命力顽强。
灌木老师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常梳成偏分的短刘海服贴地附在饱满的额头前,戴着一副复古的黑边圆框眼镜,不见她穿着旗袍就是看着袍子,不算精瘦的身材被衬的别有一番风韵,的确她的气质很适合古典这一挂的,和她教书的那个名为“朴田”的院子一样,沉稳大方又不失一份灵气,总宝贝着他那些掏来的古董,面上看着古板,其实也就是个爱玩的老小孩,不过多了不少阅历,“腹有诗书气自华”说得应该就是她这样的吧。
没怎么听,老师提过丈夫和子女,甚至连有没有都记不大清了,反倒是天天把院里的两棵松挂在嘴边,她换它们“朴田松”,常和我们讲关于它们的故事,同时也是她的故事。
老师总爱在松下呆着,那儿围了几个座儿,好像专门为她准备的,想感受一下还得和她赛赛速度抢一抢。上课前来的早些,见她还悠然自得地独自一个人在松下品茶,时时听琴声悠悠,时时听经书朗朗,我们在屋里,她在外头,花茶的香气飘到里头,清新淡雅却又有些勾人心志,我装作翻阅的诗集,不时又朝屋外瞄两眼,见灌木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随即又放下,半眯着眼静候了会儿,该是在回味唇齿间的余香,徐徐睁开了她那大大的眸子,回头又慢慢抬头扫了眼朴田松的全貌,这一举动的意味令我捉摸不透,似是在感慨它的存在,又像是在确认它的安好,我有些愣了神。这是春日的时光,再后来是冬天的日子。我来的时候撞见她在院里晃悠,该又是在陪朴田松吧,她盯着朴田松弯着卧着,看上去就快要撑不住的那一段,略微攥了攥眉头,蜕去手套,轻扫了扫那块积雪,抚了下那还算结实的树干,才终于呼出了口仙气儿,舒展开眉头。
我顿时懂了朴田松的故事:生长被遮拦,艰难谋生,振翅欲飞,这不仅仅是它的故事,也是她的故事:被学校条框束缚,自己辞职出来创办学堂,到如今的红红火火,光明正大。对了!对上了!它是她!他她就是它!它是她的精神寄托!她是它精神最好的诠释!怪不得她最挂念的永远是它呀……
之前我说她像灌木,后来我又认她为朴田松,都说她的自立和韧劲,但扎的根又深了不少,枝叶又撑起了更大绿荫,又多了一份岁月的沉淀和坚毅。
老师教我们什么叫“树人”,是坚定独立而强大的人才,我认为她就是,难能可贵的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