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喜欢的时间,喜欢的地点做自己喜欢的事,于我而言,这就是自由人的定义”。——题记
我的外婆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像很多老人那样,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十分固执。所以,她的大半辈子都在那台蝴蝶牌脚踩缝纫机上度过,机子锈了还在用,头发白了还在奋斗。
外婆住在乡下,她每天工作的地方在街上,于是每日天空刚泛白,她便锁好房子,骑着舅舅给她买的摩托车上街开店。外婆工作的地方很小,一个量衣桌就占了大半,剩下的便是两台缝纫机和几个板凳,平时总有环卫工人去那儿坐坐,外婆从不赶人,还帮忙倒水,与人家聊儿女,聊孙儿。几年的时间,那条街上的老奶奶老爷爷倒是路过时都会问句好。
外婆是一个很典型的小镇人,朴素,不拘小节,不怕苦,年轻时没看多远的世界,年老了就待在小镇,带带孙辈,种种地。跟许多老人一样,外婆也总嫌城里不好,不愿和妈妈或舅舅住,固执地守着老家那片地那口塘。她对做裁缝也有种特别的执念,天天念着我和弟弟不回老家,回去长住又嫌我们碍了她做事。
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带我上过几天的班。那时候小,干什么都觉得新奇,最喜欢玩的便是那三角形的粉笔,每次玩碎了又偷偷塞回去,有时还喜欢踩几脚缝纫机,被外婆训了两句后就不敢再动,过了会又去玩五颜六色的线圈,每次玩累了睡觉,最后那朦胧的画面永远是外婆的背影,伴着夕阳,在幼小的心灵中刻下印记。往后的日子,每次提起外婆,我脑海中总是不自觉浮现出那胖胖的背影。
“你妈你舅小时候哪有钱买衣服,还不是我自己做的,那时候一件衣服就真可以穿蛮久,哪像你们这一辈咯,天天换来换去的。我这手艺也不比那些机子差嘞,这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那时候哪个女孩子不要学点。干久了就习惯了,哪天没事做了还觉得不舒服,我就觉得一坐上那椅子我就啥毛病没有了,干一天都行。”
或许,疲倦喧闹的生活需要一些自由和悠闲来支撑,外婆是豁达的,至少她老了也过着充实的生活。缝纫机的咯吱声从小响到大,贯穿了我的童年,更浸润了我的心灵,使它永不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