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不是很聪明,却值得你终生拥有。
——题记
每个周末放学回家,还未拐弯,“扑哧扑哧”的炒菜声便不绝于耳,“咕噜咕噜”的肉香味便扑鼻而来。我知道,那一定是妈妈在周末做她最喜欢的“迎宾餐”。
厨房里传出的声音很大,妈妈的耳朵却特别的好使。即使再轻的开门声,她都能敏锐地捕捉到。然后我就会听到那一声清脆的女高音“回来了啊,洗完手赶快吃饭!”
不用母亲开口叫,其实我早已被饭菜浓浓的香气拽到了桌前。可还没等我坐下,妈妈就已经从厨房里走出来立在了我的面前。她半眯着眼睛,从热气腾腾的火锅里仔细挑选出几块最大的猪排,然后把嘴凑上去使劲地吹了两口气才往我的碗里送过来。可对于母亲的这一片痴情,我却并不怎么的领情。“我都已经15岁了,可一坐到餐桌前,仿佛就成了一个还没长大的婴儿。”我常常这样想。
有一次,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就和妈妈摊了牌。记得当时,她只是在嘴里“哦”了一声便把自己的动作收敛了几分。可她还是刹不住车,到了第二天,她又故技重演。后来我想,这夹菜的动作应该是成了她的惯性,如果因为我的无知而导致她的精神不愉快,那恐怕才是我对她的“大不敬”了。
不过,那些小小的冲突还是不可避免地依然在发生。
有一天,邻居家大摆筵席,我和她都去了。说实话,我的心里是既兴奋又忐忑。兴奋的是,过了一星期的学校食堂生活终于又可以打一顿牙祭了,忐忑的是……于是在出发前,我很认真地提醒妈妈:“记得呀,不要往我碗里夹菜!”她回头看着我,笑道:“放心!”
大厅内外,客人往来穿梭。八仙桌前,食客笑语喧哗。菜肴,一盘接一盘。香味,一鼻盈一鼻。还没等菜上齐,酒水还没一一斟满,我就看见妈妈立马站起身来,伸出手臂,夹起盘里的一大块鸡腿就朝我这边送过来。眼看鸡腿就要放到我的碗里了,她终于发现了我的一副嗔怪的眼神。只见她的手在空中稍作了一下停顿,便又很自然地送到了我身旁的一个小朋友的碗里,还生硬地说了几句“祝你学习进步”之类的话。而此时的我坐在旁边则长舒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虽然她嘴里一直在有说有笑,但我分明看到了她眼眸里的那一丝黯然的光。
自此以后,再遇到谁家请客吃饭,她还是不自觉地把夹着菜的筷子伸了过来,然后又无奈地缩回去,那筷子头上夹着的菜就违心地落到了她自己的碗里。可看着饭桌上从此不再神采张扬的妈妈,我这心里头却有说不出的滋味。
静下来时我突然想:为何我对爱我的妈妈如此的不耐烦,而她恰好就是那个爱我最多的那个人?而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也觉得“她”就是那个最爱我的人,可就是因为她是我与生俱来的那个“爱”,我才会如此地“随意”和“习惯”。
过了些日子,我终于忍不住对妈妈说:“妈妈,还是你夹的菜好吃!”令我想不到的是,这一次她的耳朵里竟像听到了什么喜讯一般高兴,笑呵呵地又行动了起来。她一边认真地帮我夹菜,一边娇扬地说:“这么多天,我终于不用再愁着了。”“来,多吃点!”
看着妈妈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那久违的笑容,我的心里却内疚了起来。没想到,我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差点就伤害到了我身边最不该伤害的人。于是我也站起身来,伸出长长的臂膀,夹上了一筷子妈妈最喜爱的菜,然后轻轻地送到她的碗里。此时的妈妈则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我:“我的好儿子,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则笑呵呵地回了一句“这是我对你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