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老人,是否因暮霭沉沉的苍凉,才这般决绝?
贪玩的雨点在天空中跑来跑去,大汗淋漓,而天空下一个调皮的我左顾右盼。突然人群中看见了我等待的人,他向我招招手,我向他点点头。
“爷爷,今天怎么来那么迟?”
“我呀,路上堵着了。”
爷爷有条不紊的骑着车,每路过一个小水洼都给了我欣赏水花腾空的瞬间,耳边凌乱的汽笛声也丝毫没打乱他骑行的节奏,即使这样,爷爷也仍用双腿紧紧的护着我,连肆意的风也不敢入侵。
雨挟着狂风斜斜的倾洒,回忆也冲破了堤防汹涌而来——
年少,在风里带水的冬天湖中踏冰,前脚才上,脆薄的冰层便倏得裂开,冰冷袭上心头,窜入骨髓,一只大手突然攥住我近乎失去知觉的手臂,猛然间一股暖意濡湿了心扉,席卷了刺骨,这正是爷爷的手,正是这只连举筷都会发抖的手,此刻却如此有力。看着我红扑扑的脸,爷爷是说不上的无奈,我一个无害的笑容顿时平展了他的皱眉,他摆摆手示意我回家,再一遍遍责备妈妈的疏忽,我知道,这是一位平凡老人最温煦的关切。
“到家了。”一句话叫醒了我的回忆。一回头,竟发现爷爷衣衫已被浸湿,寒颤颤地贴在身上,雨水顺着一头银发淌下无情的打在地上,不知何时,爷爷的眼角揉进了皱纹,面颊烙上了风霜,斑驳的岁月竟能让我看见这位花甲老人历经世事浮沉的一生。我鼻头一酸,眼中模糊了。
爷爷,您让我在这方圆几里看到一个偌大的天地,这儿有蝉鸣,有风声,有儿时吻过的痕迹……
时光静悄悄的,老人睡了。
我说,祝你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