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太太。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便已是满头白发。现在不总能看到她了,那时候我对她会不耐烦,现在想起来才发觉她的模样早被我铭记于心。
太太喊我们时的称呼十分特殊,从来都是“园侯”“田侯”地叫。对于这种称呼我有些生气,但又觉得好笑。可现在看来,她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因为穿得多而显得圆滚滚的身子,却总能够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她那曾令我讨厌的称呼总让我想再听一回。
一次,我又去到外婆家,一进门太太就跑到面前,亲热地喊了我一声:“田侯!”我很不乐意,就跑到妹妹那儿去玩儿了。太太却跑到我面前问长问短:“田侯10岁了吧!上几年级了?最近考得怎么样?我给你倒杯水吧!待会儿我去给你们煮午饭,你们想吃什么呀?白米饭……”我很不耐烦,就态度生硬地说:“我今年11岁,上四年级了!这些我上次不是说过嘛!而且我现在不渴,外公说过了,你不能煮饭,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说完,又转过头和妹妹玩去了。老人眼中明显有些失望,但也没再说什么,悄悄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一杯热水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太太还嘱咐了一句:“现在水比较烫,过一会儿再喝,冷了跟我说,我帮你加热水。”我点了点头,态度稍微好了点:“嗯,我会喝的。”太太听到了我的答复,微笑着离开了房间。
现在想来,那杯中升腾起的热气让人难忘,太太的那份关心,也让人铭记。若是下次再见面,我定要说声“对不起”和“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