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父亲与我的亲密接触不多,至于他给我留下的形象,大多时候都是莫名有股“肃杀之气”。
他今年刚好四十,中年发福,有了啤酒肚。他的下嘴唇有些厚,背有些驼。而双手总是习惯性地来回搓几下。
小时,父亲如母亲一样,经常找各种理由来批评我与哥哥“不听话”最深刻的一次,就是他开着车,一手握着方向盘,别一只对着反光镜拨弄着头上的白发(其实那时候想在他的头上找白发真的很难),叹道:“唉,又长白头发了,都是因为你们两个不懂事!”即便是这种老套剧情,父亲依旧将其说得颇具威慑力,我和哥哥在后座上被吓得瑟瑟发抖……
到了现在,父亲与我之间的对话便更少,接触最多的时候,便是每日十一二点催我睡觉的那段时间。父亲如同纵横六合八荒的君王,以一种不容辩驳的语气逼我放下手中的笔,决不似书上所说,会端来一杯热牛奶或是白开水。父亲其实略有些木讷,也略有些口吃,我猜,他其实并不是那种善于表达情感的人,至少我不敢太接近他。
不过父亲还是那种颇有家庭主妇风范的男人:他肯做饭、肯洗碗、肯拖地,他收拾东西比母亲更快、更整齐。当他比我和母亲先回家时,他会在家里做好饭,等我们回来。
可我始终记得,有一次从外边回来,我和母亲早已吃过晚饭,而父亲坐在餐桌旁,面前是一碗显得十分单调的粉干:汤水上边根本没看见太多油迹,是多也就看到几根榨菜。
这便是他的晚餐了吗?我有些愣神,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一直都是那种爱喝啤酒的“东北汉子”,他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吗?
我不禁看着父亲的头:他的头发真的又有许多变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