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干货时,店主送了我几颗黑枸杞。
黑枸杞不像红枸杞,黑枸杞又小又瘪,略微有些圆的样子,星星点点的分布在玻璃罐底,真像几颗缩了水的樱桃。
店主说,这是泡茶喝的。
傍晚读书,闲来无事,泡了杯茶,刚想加些蜂蜜,却瞥见蜜罐旁的黑枸杞,索性一股脑放了进去。
刚放进去时,没怎么留神,只是几个比蚂蚁略大的黑点,在水中上来,下去,上来,下去。像顽童一样,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满杯子跑。水,也还是原来无色的水,没有一丁点变化。
五分钟过去了,再看到这瓶水时,我愣住了——整瓶水无一幸免的——仿佛掉进颜料一样——一下子变成了蓝色,天蓝色。黑枸杞上下浮动的速度变慢了,似乎,还流星似的拖着些“小尾巴”。
我凝视着他们,想弄个缘由出来。
有一颗黑枸杞,很小,但吸足了水,上浮时身后摇摇摆摆跟着两条紫色的“绸带”。它往左,“绸带”往左;它往右,“绸带”往右;它原地打上一滚儿,“绸带”也跟着,在水中弯出一道弧。“绸带”所过之处,两道紫色便蔓延开来,愈展愈宽,直到消失于水中。
几颗黑枸杞在水中翻滚着,飘下一道道的紫,紫向瓶底沉去,似一幕雨帘,似一绺炊烟,又似一幅水墨画。这若是一幅山水画,必定出自人间之丹青妙笔,要么是天上之神工巧匠。
紫,在瓶底积了一层又一层。原先的蓝缓缓变成深蓝,又由深蓝幻化出淡紫,紫的再烈些就成了满瓶紫色,几个黑点在其中自由自在地浮动。
它们仿佛并未察觉周身的变化,只一直抛下两条紫绸缎,在水中尽情起舞。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们才沉入水底,结束了一天的盛大表演,留下满杯的紫。
我一直没喝这瓶水。
每个人都像是无色的水,每个人的信念与行动都仿佛是黑枸杞,唯有默默坚定信念,付出行动,并加以保持,才能收获满满的紫——最后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