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来了,又开始淘气撒娇,开始胡闹任性,开始狂忿盛怒、泣涕涟涟。
雪下得很大,大片大片,纷纷不止。窗前高楼那边已辨不清,屋顶积雪很厚,一切树木都压弯了腰。少顷,又见那神秘的大雾开始蔓延,像撒开一幅轻柔的纱幕笼罩住整个大地,寒意更浓了,枝头的积雪都已在不知不觉间凝成了水晶般的冰凌。
我坐在窗前寒颤不止。今天是期末考试,我坐在这“风水宝地”,接受着寒风和病魔的洗礼,整个人像一朵饱经风霜的花,瑟瑟发抖却又无能为力。
空气中弥漫着寒冷紧张的气息,冰冷的仿佛要凝固了一般。但这却丝毫不能影响每个考生的斗志,因为他们的胸膛里有一把烈火在熊熊燃烧,并且越烧越旺。我、亦是如此。
考政治了,一个个冰粒轻叩窗户,刺骨的寒风在窗缝间往来驰骋、肆虐逞威。一阵阵寒意袭得我只得瑟瑟缩缩地颤着身子,打着寒噤,焦急绝望地注视着自己那冻得通红的小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而我的手却因为太冷,越写越慢,到了最后竟使不上一丁点力气,麻木了。我怎么使劲都写不出一个字,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情急之下,我只好无力地举起手报告老师。
大徐老师犀利的目光瞬间捕捉到了我这一举动,快速地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和蔼地问道:“怎么了?”“手太冷了,写不动,我……我……我担心我写不完卷子。”我哽咽道。大徐听了,便拿他那温暖的双手捂住我的右手,说道:“下次要多穿点衣服,带个手套出来,穿暖和些,知道吗?”我点了点头,感觉手暖了些,便继续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大徐又走了过来,把另外一个监考老师的手套放在我的桌前,我放下手中的笔,微微抽泣着,戴上了手套。那是我一生中戴过的最舒适最温暖最“昂贵”的手套!我又拿起笔,继续写着,可能是因为手太冷太冷的缘故吧,过了一阵子,竟连手套也冰冷冰冷的,到最后,又写不了字。我仿佛是从地狱升到了天堂,却又狠狠地被摔了下来。好在敏锐的大徐仿佛观察到了我这一困窘,便把他那热气腾腾、一口未动的热茶端到我的面前,柔声说道:“把手放在杯子旁暖和暖和。”像是在湍急的河流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万分感激,迅速地把手放在茶杯旁,享受着那来自茶杯,不,来自大徐心底的温暖。紧接着,我重振精神,拿起笔又奋笔疾书。大徐转身走了,我的泪水却再也抑制不住,终于夺眶而出。“看,那个人在考试时竟然冷的哭了!”不!我不是因为冷才哭的,而是因为感激才涕零!
考试很快就结束了。大徐拿着水杯也离开了考场。而他那杯热气腾腾的茶,却因为我,一口未动。也就是那热气腾腾、一口未动的热茶,那双毛绒热的手套,那宽大温暖的双手,还有那细致入微的关心,成为那严寒大雪中考场里的温暖,滴滴沁入我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