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一热,便觉得浑身不自在。这都入秋了,太阳还是那么的毒,乍一往天上看,刺眼得很嘞,只得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来看。
树叶摇晃,一时黄一时绿的,阵阵熏风刮来,很是闷热。
老家有一条小巷,巷子里的路坑坑洼洼,尽是些石子和泥水,间歇走出来的,是一个个骨瘦如柴、大汗淋漓的农夫,肩上挑着担子,时不时用粗糙的手擦一擦额头上的汗珠。
那户人家门前有棵老树,拍拍那树干,壮实得很。门前玩闹的孩子四五成群,大孩子吓唬小孩子,小孩子便溜到树后,孩子的父亲看得入神,笑嘻嘻的。过了半晌,孩子的父亲转过身,从屋里拿出了两条麻绳、一条麻袋,两条绳子一端系在树上,一端系在麻袋的两头。孩子们开心得直跺脚,脚下扬起一阵尘土。我站在树荫下,看着,孩子坐在麻袋上,唤我上前来推她,我捋了捋两鬓的头发,走了过去。
她的双腿在空中摆动着,嘴角上扬着,我也乐,乐这片土地上回荡着欢声笑语。推得慢了些,她撒娇说:“快点啦!”推得快时,“呀呀,慢点儿,掉下来了呀!”
小道上,走来一位弓着背的老太儿,她朝我们这边看来,“哟呵,在这儿荡秋千呢!”老太儿也乐,乐得皱纹愈深了。
一个小男孩,瘦瘦小小,却精神得很,双脚踏在树旁的一块石砖上,双手勾住树枝,借助臂力,两脚悬空了几次,那树叶抖下了几片叶子。几番动作之后,他就上了树,站在树干上,好像得胜似的,挺起胸脯,拍拍胸脯,丝毫不在意被树皮硌出印子的小手。树下的我们叫道:“阿宝上树啦,阿宝上树啦!”树上的他乐呵呵得笑。
屋里的几个大人正在闲聊,聊到兴致高时,便仰天大笑。襁褓里的婴儿躺在席子上,老人逗着婴儿,婴儿也咯咯得笑。
这个村子里一直都会有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