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李商隐《嫦娥》
——题记
晚上
彻底昏黑的底幕上,透着些许暗淡的墨蓝。无边的黑色中挂上了几捧闪闪的灯笼。小小的,银白色的光仿佛稍不注意就要被黑暗吞噬的一干二净,不留痕迹。另一边,挂着圆月一轮,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好像要掉下到人间来。人间的烟火为圆月搽上一层淡淡的胭脂,把冷清的白色镀上一层血色与温暖。云朵随风飘忽,在月亮身边蹭来蹭去,把本就羸弱的光遮的更加晦暗,时隐时现。
桌边
我坐在一旁,低垂着头,默默地吃着碗中的菜,神思飘忽,想着以前。以往的中秋,哪次不是一大家人热热闹闹的围坐在桌边,吃着热腾腾的饭,说着近来的事。而今天,桌旁零星的坐着四个相对的人,和冷清的氛围。
爷爷与奶奶依旧大声地招呼着,可那响亮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不知为何,多了几分空虚缥缈,显得格外底气不足。爸爸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爷爷奶奶的话,声音不由得透出了生硬。
桌子还是那桌子,菜还是那些菜,只是人却变得不一样。
爸爸没了可以一起高谈阔论的大爷,爷爷奶奶没了可以说说家常,聊聊趣事的妈妈和大娘,而我,则没了可以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姐姐。椅子依旧是八个,可坐的人,今年就只有四个,零星的四个,孤单的四个,没有了那四个人的四个。
床边
我抬头,一手托着颐,仰望星空,望着那片光亮。再低下头,盯着被咬去一角的月饼,再咬一口,熟悉的香气,熟悉的味道中,多了丝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去年吃时没有的冷,今天家中熟悉的清。
心底不由一酸,直涌到鼻尖,手中不经意间用一用力,圆圆的月饼顿时在掌心四分五裂。眨眨干涩的眼睛,忽然发现了碎在掌心月饼,心“突”的一跳,不知为何,有些慌乱,连忙把月饼塞进口中,或许太急,月饼竟梗在喉中,难以下咽。
咽下月饼,再望向天空,眼中渐渐升起一团氤雾。朦胧中,我看见了映在月亮上的画面,有在钢城的大娘大爷,有在黄岛的姐姐,还有就是远在中国南边的妈妈。
我把头埋在臂弯中,捂着嘴,努力不发出声音,泪珠一颗一颗的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在衣袖上,一点一点晕开。
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在梦中,梦到了八个人一起过的夜晚,八个人一起过的中秋……
花园学校初三一班 井然 (专稿未经允许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