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夏日的田野里,春日里碧波荡漾的湖水已干涸得被浩浩荡荡的芦苇丛没过。水鸭在湖上搭了窝,不时汲取清凉湖水撒到身上,缓了炙热的阳光,畅快地叫着……
又敞开一件外衣,草叶划过挽起裤腿后光凉的脚腕,系着的草帽解下来扇风,暴晒下干皱的原野,连一丝风也盼不到。
过了傍晚,气温慢慢下降,换上清凉的裙子,蹦进“热闹”的田野里,我们都屏住了呼息,空气凝滞似的传来交响的乐曲,湖边的蛙鸣,“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连成了一片,知了伏在渐凉的夜色里,传送着夏日最本质的声音……
她安静地躺在椅子里,椅子在地上摇着,伴着她手里的蒲扇慢慢地扇,没有风的夏天夜晚,虫鸣蛙声就在耳边,但她仍毫不注意地盯住空中那一轮满月,看得出神,月影在眼前晃动,洁白的月光令她不舍闭眼,月光洒在她身上宛若一幅绝美的画。
暴雨在一个晴朗的上午悄悄酝酿,云层飘来时,便染黑了天,墨色的云团似渗了水的画布,渲染开来,掩住了云缝间的阳光。一声惊雷在天空中炸响,他才立即回过神,不即作出反应,风卷着雨赶来的,雨势渐大,腾起一片雾气,人被雨帘包裹着,只有影子在水泡中掩映。
那时,已是深秋,露水很大,雾也很大,父亲浮在雾里。父亲头发上像是飘了一层细雨,每一根细发都艰难地挑起一颗乃至数颗小水珠,随着父亲踏黄泥的节奏一起一伏,水珠晃破了便滚到额头上,额头上一会儿就滚满了黄豆大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