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就仿佛走到年的门边,扑面而来的是日渐加浓的年的气息,街上全是大包小盒购置年货的人流。任由你怀揣一颗疲惫的心,却不禁隐隐一动:年,就要来了。
上完寒假培训班的课,已是岁末。兴中道两旁火红的灯笼渲染着过年的气氛,更加燃点我回家的心。
下了高速,再驱车100多公里国道,就要到老家了。
疲倦了一路的风尘,沿着迂回的山路走向家的门口,没有了霓虹灯的闪烁,我们轻轻吮吸着泥土芬芳的风。
远远地,我隐隐约约听到有零星鞭炮声在村子里响起,这种鞭炮我们小时候曾经玩过,我们曾叫它甩炮,装在一个小纸盒子里,不用点火,取出一颗,使劲往地上扔,靠火药的碰撞而发热炸响,那是我们儿时最喜欢放的鞭炮。
暮色四合,进入老家的四合院,
“星华大叔回来啰”,侄子大声一边喊着,一边跑进屋子告诉奶奶。
“啊!是星华大哥,从广东回来了……”隔壁邻居探出头来惊喜笑着。
“星华叔叔,是你回来呀!……到我家坐坐吧。”
熟悉的乡音,亲切的称呼,心里热乎乎的。
“妈,我们回家来过年了。”我对着老屋喊道。
放下行李,站在百年老屋的面前,望着逐渐衰老的母亲,思绪万千。母亲笑眯眯地从厨房里走出,抚摸孙子的头,含笑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四十五年前我是在这里出生,是这里的山水孕育了我,是这里的亲人养育了我。20年前,我离开了这里,此刻,我感到陌生又熟悉。
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围聚在一起吃年夜晚,农村人吃的火锅,一大桌子的菜,频频举杯之后,我发现爸爸有点醉了,话语特别多,他可能是高兴,也许是喝多了。望着父亲两鬓的白发,手上露出的老年斑,我心里五味杂陈。怕别人看见我的情绪,于是我故意站起来对父亲说:“爸爸,来!儿子敬你一杯!”喝完,我转过脸,发现自己眼睛含着泪水。这20年,我为了自己追逐所谓的理想,南下广东,转眼离别竟是20年!20年里,母亲的病痛、父亲的压力,我几乎淡忘,甚至有时连父母的生日也记不起……
回乡下过年,老屋透出永恒的温暖,千年节日习俗演绎着新的故事。脸上漾出的喜气,是此时最灿烂的阳光;嘴边淌出的笑语,是浸过心头的喜悦。道不尽离情别绪,诉不完对往后日子的憧憬!最舒心惬意的是老人,终于盼望着子女回来,欢乐的潮水溢满了半世辛酸和一年的疲惫。
回家过年,我发现:年在乡下,年是儿时记忆,年是乡愁。
年,在老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