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后,我们再一次回到外公家,小黑屁颠儿屁颠儿地跑来迎接我们,外公早已在门口守候。外公戴着贝雷帽,穿着一套西装,戴着老花眼镜,背着手,在门口等待着。问候过后,我搬着东西上了楼。
过了三四天,临近开学,爸妈便准备送我回去,我收拾好了东西,大包小包地拎到车里。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外公房间里,外公刚睡醒,正在箱子里找衣服。我轻声说:“外公,我回爷爷那儿了,你照顾好自己。”外公愣了愣,手停在了半空中,说:“哦,你要用心点儿哇。”我点了点头,便出了门儿。爸爸擦拭着车,窗子开着,微风徐来,拂在面上,轻轻柔柔。
外公跟着我走了出来,他趴在窗口,说:“宝宝,你要用心点哇,别把身体弄垮。”我不断地点着头,不敢说话。外公的眼睛是仁慈的,瞳孔虽说是黑色的,但上面似乎飘着白色的雾。外公叮嘱几句后,便回去了。
没过多久,便又拿着外套,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外公边走边穿,他看着眼前一片绿油油,生机勃勃的麦田,东看看,西瞅瞅,看了一眼车这边,便又走进屋子,拿了那顶贝雷帽,缓缓走出来,看着被栓在井边的小黑,不断地调整着帽子。接着,又回屋,拿了老花镜,站在墙边儿,发着呆。
妈妈拎着东西下楼了,汽车引擎启动了。外公站在场地中央,凝望着车子远去,我回头透过窗子看着外公,外公转过身子,回过头来,凝望着……
我看着天边的晚霞,有点儿心疼。到了爷爷家,爷爷和奶奶像两尊大佛一样,一座靠在门左边,一座靠在门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