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降临的城市,也总有四处漂浮的喧嚣。
时针指向了七,黑夜的沉淀带来街道上蜂拥的行人。蓝领的青年后背湿了一片,但仍在眼神中流露喜悦。他的鞋底沾着灰土,皮肤黄里带着黝黑,五官的立体伴着肤色在树下若隐若现,边走边和身旁的女生在谈些什么,不觉走到电动车道后又被喇叭声挤了回去。他经过一盏亮度只足够看见人的路灯,擦肩而过了一位刚解下领带的年轻人和一位话语随着唾沫星子喷出的妇女。
年轻人或许刚脱下略厚的平价西装,背上也如上一位那样湿透了衣衫。路灯的光透过白衬衫使得单薄的背部显出,连着前倾的脖子和头。下撇的嘴角代替嘴唇向妇女嘶吼着什么,但妇女显然不会看在年轻人生命只消逝了四分之一的此刻明白些什么,年轻人只得回以眼神的空洞。
他们被坐在折叠椅上的保安呵诉了一声,接着一辆车从道闸杆下穿过,流进只见得尾灯的公路。
公路上来往的车辆总是在奔驰着,可在限速的道路上,人们一次次甩掉糟心后还是会在未来被赶上。正如一位散发着酒味的中年男人,张着胡子拉喳的嘴向司机抱怨着。上衣正面的扣子开了几颗,酒渗杂着汗从衣领慢慢流下,沿着男人葫芦状的上身,在被裤带勒住的腰间止住。男人的糟心从窗外飞出,挂在了路旁的树上,它知道无论男人甩开它多少次,都还是会在下次经过时不自主地将它接回。
天色黑沉得厉害,吞噬了公路尽头的车。男人也不知去向了何处。或许许多人都走不到尽头,或许他们只得匆匆生下下一代,代替着陷入没有尽头的黑夜,在他们的足迹上寻找,再学着继续托付下一代。
在这座城市,正在上演一场寻找尽头的风波,风波从所有人身边刮过,将部分人拽入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