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裁判吹口哨的声音，一场不太和谐的校园篮球赛开始了。这是三班的一～五号运动员和四班的六～十号运动员的比赛。
开局三班占了优势，二号抢到球之后正准备传给一号，四班队伍里的六号紧贴二号不放，在裁判看不到的地方，故意绊了二号一下。之后五号拿到球准备上篮，十号不光盖下他的球，在盖球的时候甚至故意撞上去，造成了所谓的“误伤”。场上人多，两队人动作激烈，不断挤压、攻防、对抗，让人几乎都要以为发生在眨眼间的微动作是眼花。但不止这两次，抢篮板的时候，十号的手肘很明显地故意往一号眼睛上撞。一号吃痛，手一松，捂着眼睛缓缓下蹲。裁判紧急吹哨。
他们这些小动作做得极其隐蔽，甚至还互相打掩护。“裁判，他们又犯规！有这样打球的吗？什么意思啊？”短短十分钟时间就来了这么几出，二号一忍再忍，实在忍不下去。十号摊摊手，无辜地说：“不好意思，真的是不小心。”虽然十号平时人缘不好，甚至不少人都看他不顺眼，但篮球比赛这种班集体活动，很容易激起集体荣誉感，四班同学你一言我一语地替他说话。两个班争吵起来。
矿泉水瓶子砸在台阶上，“砰”的一声巨响，本来还在争吵的两个班被这声响震得瞬间安静下来。“一号，回来，换人。”坐在底下的一位三班同学站起身，逐字逐句地说道，然后套上了一号球服。他又问坐在旁边的另一位：“打不打？”“打。”那位回答道，换下了场上的五号队员。“不是喜欢犯规吗？”一号走到半途，弯腰把球拿起来，手腕发力，运了几下球，说话时语调听不出情绪，“接着犯啊。”
一号上场就组织了一次来势汹汹的快攻，主攻完全交给五号，四班这帮人没遇到过这么野的打法，一时间都懵了。十号被一号盯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五号拿到球之后一连越过两个人，根本不给别人贴身的机会。攻势太猛，两个人防不住。四班这时才领会到“接着犯”的含义：犯规又怎么样？让你连犯规的机会都找不着。
“十号！”六号不好容易脱离二号的控制，还是没来得及上去把五号拦住，他情急之下喊了一句，“拦啊！”但一号防十号跟防贼似的，根本过不去。球从篮筐里落下的瞬间，看台上的三班全体起立，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哦……”。
三班回防，四班开始占主导地位。十号带着球进攻，本来以为能扭转局势，没想到五号以攻为守，直接抄了他的球，连对峙这一步骤都直接省略。两次下来，十号逐渐摸清三班的作战套路，专门安排人防守五号，两个人防不住就三人连防。十号盘算得很美，想控制住五号，维持两队的比分，压着三班别让他们追上来。这招却正中一号下怀。
四班那群人以为五号是主攻，一号就是组织整个队伍行动的后卫，哪料五号被他们防住之后，这一轮的主攻就变成了一号。一号假动作和套路层出不穷，打球跟耍人似的，几个会合下来直接把比分追了上去。看台上只剩下三班的人在喊话，四班士气越来越低迷。
离比赛结束时间只剩下半分钟不到，还差一球。三班这帮人加快了节奏，谁都没有注意到。十号防守的同时，给边上那个六号使了个诡异的眼色，六号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他本来还在拦五号的球，突然间惨叫了一声，整个人连连后退，最后跌倒在地。六号倒在地上喊：“裁判，他撞我！”十号：“他带球撞人！”场面失控，两个班的人从看台上下来，聚成一团，你推我搡。裁判吹了好几声哨，仍然没有控制住这个混乱的局面。
二十分钟后，两个班齐刷刷站在办公室门口，沿着走廊站了长长的两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