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很奇怪。
我从哪里来?
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死亡又是什么?
在过去的那段光阴里,我思考着,有时在沉睡中,梦见自己踏错一步陷入了万丈深渊,就会马上从床上弹起来,仿佛逃脱出什么一般。缓缓看着四周,一切都一样,但空气却是寂静的,那种无法表达的感觉穿过了我的每一个毛细血孔,我脑海里也顿时闪过一个词——死亡。
记忆又被推到了两年前的国庆节,那本该是一个充满欢笑的几天,可全家人都站在奶奶的床边,沉默不语,我听着家人们低沉又带有呜咽的呼吸声,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面对死亡。
奶奶怎么就躺倒床上了呢?
第二天,我戴上了黄黄的,长长的东西,且被叮嘱不可取下,但我依旧像平时一样和朋友们出去玩,只不过身上多戴了一个东西罢了,不知为什么村里的大人都望着我……我那时还不知头上的东西是奶奶的送老衣,更不知奶奶即将离我而去,只知道奶奶生病了,在床上休息。
第三天,家里来了许多人,屋里放了多日的黑色箱子被盖上了……那时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被许多人拉着,哭着,喊着。那天我听到的最多的话是:
你奶奶去世了。
去世?是再也见不到奶奶了吗?再也无法与奶奶嬉闹、再也吃不到奶奶做的菜了吗?
我这时才顿然醒悟,想不到上午去看望躺在床上奶奶竟是永远的一面。我开始懊悔为什么要出去玩,为什么之前没有和她多说几句话?
那几天,我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愧疚和遗憾充斥着我的内心。小时候总是和爷爷比较亲近,每年去北京总是爷爷陪我去,我常常忽略了奶奶。要是某一个下午与她玩上几回扑克牌,她会笑的比我还开心。在我的印象中,她始终是那张有着皱纹的脸,白了一半的头发,穿着一件轻薄的上衣,从那大门走进走出,右脚偏得很厉害,可在晚上我饿时,她总会给我做两大碗好吃的,她总能看透我的心思。
我现在才明白,死亡是多么可怕而简单,可我们都要活下去,即使日夜痛苦,即使遍体鳞伤,也阻止不了我们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