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坐在阳台上,挑拣着木瓜丝。窗外葱茏的绿树头上戴上了橙色的花环。奶奶的满头芦花已浸满了阳光,显得有些刺眼。我坐在她的旁边,帮她挑拣。她从一旁的袋子里顺手捞起一把,另一只手拔弄着,剔除发黑的,奶奶笑我有时混了些黑丝,手笨,我也跟着笑了。
唉,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恍然记起那个明媚的下午,时光辗转回到童年。春日,阳台上那棵三角梅开得绚烂。天空染成了湛蓝,深深浅浅,仿佛是一个顽皮的小孩在天幕上用蓝色涂抹了一幅画。
“奶奶,奶奶你快来陪我玩吧。”我央求着奶奶,一双澄澈的眼睛望着奶奶。“好好好,奶奶剥豆子晚上给你,剥完豆子再和你玩。”奶奶头也没抬地剥着豆子。只见奶奶一手把顶上的蒂一扭,一手抓着豆荚,又将手伸进刚扭出的洞里,向下一拉一撕,“哗”一声干脆的撕裂声。豆荚中间惬意地躺着几个绿色的小不点儿。圆润的身材把豆荚压得够呛,颗颗滚圆的豆子弹出,落入碗内,新鲜而又水嫩,奏出些极富节奏感的鼓点来。青翠的豆与白色的碗相衬,格外别致。
望见碗里豆子很快堆成了一人小丘。“轩轩,”奶奶轻轻地呼唤着我,“给你颗豆子玩玩。”我望着胖极了的豆子,存心想要让他变“瘦”一点儿。于是把它放在地上,一捻一按一摁,“吧唧”按成了圆饼。奶奶扭过头来看到地上一坨坨青绿色的圆饼,扑哧地笑了。她将爱意一次一次钻入到豆子里。奶奶专注地剥豆子的身影,映在雪白的墙上,定格成了一幅永恒的画面。
奶奶转过头来,看见在玩豆饼的我,嘴角微微一扬,继而专注地剥豆子。我总是被奶奶行云流水的动作所吸引,便扯着奶奶的衣袖央求道:“奶奶,奶奶,你教我剥豆子吗?”“好好好,奶奶教!”随后便握着我的小手,一步一步教我剥豆子。可我有时会把豆荚从中间劈开,豆荚会发出凄惨的“嚓”声,还会转过头去对奶奶咯咯地直笑。“真是手笨呀”奶奶轻轻点着我的鼻子“真是个小淘气!”
逝去的早没了踪影,但闭上双眼,点点滴滴一一闪现,历久弥新,那份和睦还在,那份幸福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