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很久没有注意阳台上那盆葱了。
初遇它时,还仅仅是一个个根须,显得笨拙而无用,我也是毫不犹豫地扔掉,可是一旁的妈妈急忙劝阻,竟要将其养于水盆中,我惊异于妈妈的脑洞,也就丢在阳台上不顾了。
可谁知,无心栽柳柳成荫。
今日清晨,去阳台浇花时,角落里的它,竟是如此的蓬勃,一抹绿,就如少女的青葱年华,在卑微中微笑不语,默默无闻,翡翠般如此的撩人心弦。
我静默了,蹲下,细细观察。
原本的枯槁,早已不复存在,那翠色欲滴的一根根葱,在逆光中竟是如此高贵,甚至让人忘记了它的渺小与卑微,它挺拔地站立着,不受风雨所摧,不因大风而扰,它是一株平凡的葱,但它不顾他人的目光,倔强地生长着,拼搏着,最后却焕发出震撼人心的光彩,将我之前的轻视用力地反击了过来。
“能屈能伸,忍辱负重”,我不禁感叹道。
二
阳光的酒调得很淡,却很醇,浅浅地斟在钢琴上。
难得一日晴朗,心中一乐,便有了性子弹琴。
阳光慵懒、悠然,沿着它古老而优雅的弧线缓缓流淌。
轻抚钢琴,琴声悠扬,依稀听见阳光的声音,和着琴声的节拍,漫步随风上升。
手指在琴键上轻快地滑行,从低音到高音,绽开一片青绿的景色;又从高音徐徐降落,像洒了一地晶莹的珍珠,细碎而又泛有光泽。
忆,静好、纯粹,漾开。
冬日里,寒风凛冽,弹琴时手指往往会很僵硬,弹一小段时间手指就会冻成萝卜干,又红又肿,而此时妈妈又是最心疼我的,又是握着我的手哈气,又是拿取暖器或暖风机,总会关心的问我:“冷不冷啊?”
窗外仍旧是冰冷的,而心中总是暖暖的。
那份爱永远不断,如梅花,它不贪图热闹,不占据水肥土美的好地方,不会轻飘飘地只会炫耀,它默默兀立,长成墙角生命,在我心中深深地扎了根。
三
漫步于小区中,收获颇多,我竟找到了一处“世外桃源”。
四周颗棵杏树,将其围成圆形。光是那杏花,便是令人心醉。那小溪的影子缠绕于杏花间。我走近前去,蕊中的水滴似客人的珍珠,晶莹剔透。五个相同的花瓣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细小钩子,花瓣小巧玲珑,楚楚动人,那白里透红的花似涂了一层胭脂,素雅端庄,绚丽脱俗,略带芬芳。
走在石路上,通往幽深的草丛中,忽而发现了一棵梨花树,一朵朵一簇簇的,如白莲般怒放着。调皮的阳光,奔跑着跳跃着,在叶间与花间滑翔,“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虽然只有一颗,可是那种纯洁的意境,令我陶醉。
沿着小路向前进,有了“曲径通幽处,禅房草木深”的韵味,一路有结了小果的枇杷树,尽管那果子如此渺小,渺小得可以让人忽略,却足以令我惊喜。
我想这也许便是世间的种种美好吧。这个下午有了满满的回忆。
四
又是一个晴朗的清晨,可窗外我又发现了一处别致的风景。
经过一个冬天的寒冷,折磨纤细的柳枝,几近奄奄一息,可今天,那枝条上竟冒出了点点新绿,让我兴奋不已。绿,真是一种奇妙的颜色,我喜欢绿!
墨绿,淡泊宁静;浅绿,清新脱俗;嫩绿,给人以生命的畅想。
记得三年前,不远万里去内蒙古,其实是去看绿的。牛羊点缀在绿上,河流镶嵌在绿上,蒙古包如白莲花盛开在绿上。一往无际的绿,波涛翻滚的绿,让一路奔波的心,只想欢唱,只想纵情一回。那绿一直延伸到天边。与天空浑然一体,纯净安然,我只觉得灵魂被洗濯了一遍,空灵宁静,无所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