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没升起来,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觉。便推开房门,轻轻走过父母的房间,来到织布间。我坐到织布机旁,看见昨晚还没织完的布料,便立刻又织起来了。织着织着织布机唧唧的声音没有了,又变回了那寂静的夜晚。“唉……”我望向窗外,朦胧的月光照在窗前,路边,隐约传来零散的脚步声。微风吹来,树上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抚在了我的肩上。我一抬头,发现是母亲。可能是母亲听到有织布机的声音,所以起身披上衣服前来看看的吧。母亲见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和蔼地问“木兰,你唉声叹气地在想什么啊?”我搖搖头,说:“我并没有想什么,也没有思考什么。只是昨天夜里看到了皇上发的军贴名单,各种名单上都有父亲的名字。父亲没有大子,我也没有哥哥,弟弟又太小,姐姐身体也不太好。况且父亲也很年迈了,也不适合上战场打仗……”我又沉思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说,“我要替父亲上战场!”母亲什么也没说,却握紧了我的双手。于是,天刚亮,我就来到集市上买战具。到东边的市集买来一匹骏马,西边的市集上买来马鞍和坐垫,南边的市集买来嚼子和缰绳,北边的市集买来长鞭。
第二天一大早,我告别了母亲和父亲,他们嘱咐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平安地回来。军队行军的速度很快,晚上,我就已经宿营在了奔流不息的黄河边。在这安静的夜晚,听不见那熟悉的父母呼唤女儿的声音,只听见黄河水哗啦哗啦地流淌。早晨,我告别了黄河,骑着马继续赶路,等夜暮渐渐降临了,我们的队伍已经在燕山脚下安营扎寨。站在高岗,环望周围,听不见熟悉的父母呼唤女儿的声音,只听见燕山胡兵战马啾啾的鸣叫声。
行军万里奔赴战场作战,翻越关隘山岭就好像飞过去一样快速。北方的寒风中传来打更的声音,清冷的月光映照着战士们的铠甲。战场上,浓烟滚滚,硝烟四起。将军战土们有的拿长毛,有的拿刀剑,战斗十分激烈。战场上几十年的征战,对我来说是多么漫长。每天,到处是马的嘶鸣声、战士的呼喊声和兵器的撞击声,那些混乱的尖锐的声音是多么刺耳。黄沙漫天,血流成河的场面已经见惯。我虽然是女儿家,但我从来没有因为害怕而退缩。终于,经过了十几年的拼杀,十几年的搏斗,我带着胜利的军队回来了。
我们刚回来,就接到圣旨说可汗要召见我。于是我便赶到皇宫。一来到宫中,就看见可汗正坐在宝座上,说:“你打了一场胜仗,就赏你做个尚书郎吧!”我却摇摇头说:“谢谢可汗的好意,不过我不想当尚书郎,我只想快点儿见到父母。”“好吧!”可汗又说,“既然你不想当尚书郎,念你孝心可嘉,就赏你一匹千里马吧。”
骑着千里马,我归心似箭,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家乡。父母听说我要回来了,便相互搀扶着到城外迎接我。十多年不见,他们已经两鬓霜白,拉着我的手热泪盈眶:“我们的木兰可算回来啦!大家一听你要回来了,都称赞你呢!你的姐姐一听到消息,连忙在屋里帮你整理女儿家的衣物,你的弟弟也忙着杀猪宰羊呢!快回家看看吧!”我扑进母亲的怀里,那怀抱和我十二年前离家时一样温暖!
我走进家里,和姐姐弟弟亲热地说了一会儿话,就打开闺房东边的门,坐在我闺房西面的床上,房间里的一切还是和临走前的摆设一模一样。脱去我打仗时穿的战袍,换上旧时的女儿装。在窗前,我整理着自己云一般柔美的秀发,对着镜子在额头上贴上美丽的好花黄。
当我身着女儿装出现在伙伴们面前时,他们都惊呆了,一起作战十二年,却从未发现我是女郎。我笑着说:“抓兔子耳朵提起来时雄兔的脚时常动弹,雌兔经常眯着眼睛,要是两只兔子在地上跑,能分清是雌是雄吗?”说完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