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欠十九钱”又过了两个月,粉板上仍然清晰地记录着。
掌柜算着账,我裹着棉袄呆呆地望着门外。门外雪花飞舞、寒风呼啸,偶尔有一两片雪花飘入屋内,化成了水。
“咳,咳!”这时有两位短衣顾客跺了跺脚上的雪,径直来到柜台。他们头戴棉帽,两个帽耳系在一起,用脖子上的长毛巾蘸了蘸额头的汗珠。我一眼认出这是老顾客老陈和老王,他们靠在柜台上说:“温两碗酒。”顺手将八文钱递给我。我把酒端给了他们。过了一会儿,我问:“老哥,你们最近有没有看见孔乙己?他这么长时间不来,都闷死了。”
老王说:“不知道,管他呢?”接着他喝了一口酒。
“孔乙己一定死了,你看他那样,既不会营生,又不劳动,不死才怪呢。”老陈不屑地说。
又过了一会儿,老王说:“前一段时间,我拉车时看见他在路边一扭一扭地用手走呢,逗死了。哈哈!”
“那他还穿长衫吗?”老陈问。
“早脱了吧?腿折了还怎么穿?”我调侃了一句。
“也对。哈哈……”他们喝完酒,说笑着走了。
日复一日,没有孔乙己的咸亨酒店少了点趣味。突然,一个邻居跑进来,喊道:“孔乙己死在镇口了!”
“呼啦!”一下子,无论长衫族,还是短衣帮,都涌出店门来到镇口。人群围了好几圈。我挤到里面一看,孔乙己衣衫褴褛,瘦得皮包骨头,双手裹了一层厚厚的泥土。
“咦,这个给我豆吃的老头儿怎么死了?”一个孩子问。
“嘿嘿!挺惨!他还瞧不上咱苦力人。该!”老王骂道。
丁举人也在其中,他指着孔乙己骂:“让你偷,现在看你怎么偷!”
我瞄了一眼,转身走了,心想:完了,没人让我再开心了。
回到酒店,掌柜嘟喃着:“这辈子也别想把钱再要回来了。”然后,掌柜无奈地拭去了“孔乙己欠十九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