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
“如果哪一天世界上的我已经不在,你会怎样?”蓦然在文中读及这个句子,眼帘中有晶莹晃动。不止一个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每当这句话萌生在我们的生活中,你一定会感觉到四周春意滋生蔓延,缠绵悱恻的爱情幻想在你的思绪中翩飞而起。
在夕阳的余晖下默看文章。十七岁的少女,亭亭玉立,身披翠水薄烟纱,初尝人间的丰盛,却在青春这朵烟花绽放得最绚烂的时刻,在现实的阻隔下,举身飞向了寂灭,奔赴了最盛大的死亡。泪殇的一生实属不幸,摇摇曳曳,先天性失明的她,仿佛在雷雨中挣扎的一只孤蝶,最终还是被洗去了尘世的淤泥,长眠于地下。然而她还是含笑度过,她在世界中永远只属于影。不是影不重要,而是神太侧重于光,将影的美丽渐渐埋没。然而她还是问了,苍白无力的问了:“如果我不在了,你会怎样?”
往事如烟,每每提及这个问题,小学时代每日在生活中横冲直撞、胡天乱侃的我总会不经意一笑,笑声颤动着那漫天飞舞的花瓣:“唉,你不知道我早已经是孤魂野鬼了么?”那季的樱花似乎特别绚烂,不辜负这一季的抵死相放,灿若星辰。年幼的我从来不会去斟酌“消失”,“死亡”这些字眼,总觉得这些东西离我们特别特别远,甚至与我们无关。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迈上了小学六年级。外婆因心肌梗塞而去世,我拽着外婆那尚有余温的手,肝肠寸断,泪如泉涌。那一刻才知道,原来“不见了”离我们这么近,近如咫尺。外婆下葬的时候,我蓦然看见了彼岸花,也正是这朵花开始了我的心惊胆战。彼岸花,又称无义草,学名:曼珠沙华,梵语意为开在天界的妖冶之花。它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盛开在阴历七月下,大片大片,鲜红如血,于是我开始胆小起来。午夜梦回,外婆在老家的厨房中忙碌着,转眼却变得鲜血淋漓。那时,我一直认为,能活到现在还未死于非命,也实属万幸。
不过当我的生活日益繁忙时,我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能够沉着冷静的面对死亡。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与其痛苦一生,不如潇潇洒洒过好每一刻,每一天。再说,人生如一蓑烟雨,满河长风,谁可以永远地守谁一辈子?一日一日的流光里,忘不了的和放不下的,大多便是自己执念的,然而与其苦苦执念一生,不如化茧成蝶,做最好的自己。
《新蕾》之上依旧是暖人的字句:“如果世界上没有了自己,那么星空便会黯然失色,草原将会一片荒芜,繁花会因无人欣赏而独自凋零。”
是啊。一生还有很长,未来要自己去面对,就算用一分钟,一小时,一天,一年,去祭奠、去怀恋昨天,但是明天终究会到来,往后的时光也终究还是要经历过错,失去和后悔。
所以,在春意盎然的初春、在日光倾城的盛夏、在秋叶凋零的深秋、在银装素裹的寒冬,每个人,都请——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