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千万文人星光熠熠,读他们的诗文,真像是与他们谈心:李白是一阵清风,杜甫是一条长河,柳宗元是一叶孤舟,曾巩是一方青砚,王安石是一团烈火,李清照是一枝腊梅……而苏轼,一辈子秉性难改,生性诙谐,爱开玩笑。他犹如一颗璀璨夺目的巨星横空出世,以他的天才、渊博,他的超逸、多情,为后人留下了一笔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宋仁宗景祐三年,正是苏轼出生之年。四川的彭老山原本郁郁葱葱,却在苏轼出生的那一年败落,六十多年后,苏轼去世之时,山林才又转茂盛。传说是苏轼带走了彭老山的灵气,而随着他的离世,那灵气又回到了彭老山上。这一段传说,八九是敬爱苏轼的后人所编,但四川自古是物华地灵的天府之国,苏轼确实也汲取了故乡的山川秀气,写下了锦绣文章。
他的政治失败,是源于口无遮拦。父亲苏洵给他命名“轼”,“轼”的意思是车前端供扶手的横木,虽默默无闻,却又不可或缺。苏洵借此告诫儿子,要他如同车轼般收敛锋芒。可苏轼偏偏说:“言发于心而冲余口,吐之则逆人,茹之则逆余。以为宁逆人也,故卒吐之。”他宁愿违逆别人,也不愿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这给他带来了祸端,却也是我们喜爱他的原因。
影响苏轼最深的那段政治风暴是“王安石变法”,包括“乌台诗案”。那时,王安石主张变法,部分做法有些不妥当,反对派开始拆台,变法因此逐渐变成新旧两党之争。苏轼并不反对新法,但他希望能和风细雨地变法,无法接受暴风雨式的革新。但是,三十多岁的苏轼对政治的认识还是太浅,他反对新法的方式,是大量创作诗文和嘲弄之语。王安石非常恼火,极力反对宋神宗提拔苏轼。苏轼深知自己已处于水火之中,便主动申请离京,最终去杭州任职。
在美丽的杭州,苏轼露出文人本色:“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幻灭又超逸;“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淡妆浓抹,美不胜收。西湖是幸运的,因为遇见了苏轼;苏轼也是幸运的,因为拥有了西湖。而在密州,苏轼酩酊大醉,写下《水调歌头》,他太醉了,仿佛是一刹那间的错觉吧,便欲乘风归去了!他俏皮地微笑着,酒樽边荡漾着扑朔迷离的神色,别啊!不要那么高,不要那么清冷冰寒,不要动不动就学嫦娥赌气飞走啊……他那心里想的、念的、梦的、醉的、说的,都是子由,都是那个无法相见的亲人,都是那婆婆妈妈的思念。
苏轼一生实在潇洒,起起落落又怎样?他年少的轻狂早已消失,如今的梦想,不过是渴求脱离混乱的生活。他或许也会在夜里辗转反侧,但明天醒来准又是一条好汉!如此平静,就算是贬谪多次,被人诬告,他早已明白,坏人要陷害你,哪里需要理由,再争辩不过是让火坑离自己更近一些。
苏轼一生,三起三落,其“临大节而不可夺”的政治品格,旷达超然的处事态度,正体现了他儒家君子的卓越风范,那样的人格魅力,吸引了后世至今千万读者。
试问天下文人,谁能及苏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