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诗经》中的诗比唐诗,宋词,元曲多了几分轻快活泼,宛如轻快灵动的少男少女,带着几分自在的心意,随性哼唱,却不经意间,流传千古。
你可曾记得那河州边飘扬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雎鸠是离爱情最近的鸟。近在它“关关”的叫声。如果有一只鸟儿叫了一声"关",另一只鸟儿会马上应和一声"关",一呼一应紧密相连且短促响亮。听到这“关关”的叫声,又见河州旁采荇的意中人,怎会不心动呢?他的日思夜想,对她的无限眷恋,都化作“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游哉,辗转反侧……”只愿,她不拒绝你,你亦接近心中期盼已久的幸福。
有种思念是河州旁可见可想的采荇少女,另一种思念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蒹葭丛中迷蒙的身影。
那个她,一会儿在水边,一会儿又出现在水之州,朦胧的轻烟使她若隐若现。秋水凝结的白露在清晨更为清透,映着她的身影。那遥远的人永远无法触及。我要穿过河流去寻找她,可是河流险阻,挡住了我的去路。有时仿佛再往前跨一步就能接近,可向前一步后她又出现在了更远的地方,呼唤仍在耳畔响起……她仍旧在水边,而我却触不到她。河道依旧绵长。我用尽一生执着于一场没有结果的寻找,你最终在遥不可及的远方。没有停止,没有悲哀。仿佛已过千年,一生终了。
听说这世间除去思念,还有承诺。有一种承诺叫做《击鼓》中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那么深沉无望的爱情,一个渺小的士兵,他的爱情,在宏大的战争中是那么不值一提。他无能为力,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去。即使只是每天吃着粗粮,身边有妻子温暖的陪伴也好啊,总不如现在,排着队去战场迎接死亡。
在一场场骇人的战争中,多少人无望地死去,而我幸存下来。可我的心里却只有对你的思念和忧伤。我多希望哪天,我可以牵着你的手,亲口向你说出这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现在,请你原谅我,我们之间生死的距离太遥远,你我的别离太长。
忧郁苍凉的《击鼓》,生死的誓言,是因为曾经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意,初嫁的欢喜。如《桃夭》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般。
你艳丽的脸衬着娇艳的桃花,带着欢喜,带着期盼,盼望着以后的生活。你着上华服,竟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你哼着欢喜的歌,如一道光,照亮了这一方天地。你带着满心的欢喜,踏入一个新的家庭,且是“宜室宜家”。这是所有人对你的美好期盼与祝福,你亦是如此安然静好。
《桃夭》就是这样一首简单的诗,不刻意着韵脚,简单又随意,可又是后世无法超越之美,写尽了先秦时代的人民用最美好的祝愿对女子的期盼。女子既是如此安然静好,想必对方也是真心付出吧。
愿我再见你时,你仍是桃花灼灼的极盛容颜,仍有小乔初嫁时对未来的无限期盼与喜悦。与温润美好的郎君,携手度过这漫漫人生。
《诗》三百,思无邪。《诗经》里的故事,确是前世无邪的记忆,极其清澈美好,如同淡茶花香,不芳艳夺人,细细一品,余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