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衡先生所著的一本散文集,《把栏杆拍遍》中,有一篇让我久久难忘的文章。
《青山不老》所述的,是梁衡先生在中国晋西北的一条山沟里见到的一位老者的可敬事迹。西伯利亚大风常在这块地区肆虐,而这位老者却造出了一片绿洲。老人当时65岁,他组织了7位老汉开始治理山沟,15年绿化了8条沟,造了7条防风带,3700亩林网。现已有5人离世,他的女儿三番五次地回来想接他进城享清福,他不走,他认为种树便是他的生命价值。
老者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人世,早早准备了棺材,他还要继续栽树,直到他爬不动为止。
绿化荒山,人人知道重要,口号,标明一串一串地写,可有多少人有实际行动,又有多少人像这位老者一样长年如一日,真正把植树造林当成自己不可推卸的使命。
在我原来的学校,有一个同学。他平时总是沉默的,不找别人说话,别人也不理他,在班上的存在感真的是非常低。你找别人打听他,通常都会空“耳”而归。班委竞选时,大家都低着头——谁也不想竞选那个麻烦最多的“清洁委员”。
正当老师准备抽几个做清洁比较快的同学,草草了结时,一只手高高的举了起来——正是他。老师请他站着,说一下竞选原因,而我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话上。
班上的同学都很高,他孤伶伶地站在台上,有些不稳,彷佛马上会摔倒似的,对比之下,他就像一个矮矮的霍比特人。
因为没有其他人再竞选,所以他直接担下了这个职位。我也没怎么再注意。
管乐团排练完了,我从5楼“爬”回了1楼,却听到我们隔壁2班教室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以及碰撞声。不对,这个时候应该没人啊,灵异事件?我边想边推开门。只见他灰头土脸的踩在一张板凳上,用扫帚努力地把门沿上的灰弹下来。
“哎!你干嘛呢?”我惊讶又有些恼怒,“要额外打扫也不应该帮别的班啊!我们班被扣分怎么办?”“这不是应该的吗?”“啥?”他云淡风轻的模样让气得炸毛的我不由得冷静下来。他轻笑了一下,捋了捋微长的头发,扯出一截棉衣擦拭掉脸上的汗珠,整理好仪表后才缓缓开始解释:“我发现别的班上,清洁委员基本都敷衍了事,对加扣分漠不关心。而学校的分数机制是为了督促大家更爱护公共卫生,但要是所有人都对分数不关心,那学校会脏成什么样了?反正我晚上没课,也不算浪费时间。”我呆在了原地。
对他来说,最好的奖励不会是精致的奖状,而是六间干干净净闪闪发光的教室和同学们愉悦的笑容。
不是每个人都能担得起栽树老者的责任,不过大家都能把自己能做的完全做到最好,如此,便算是担起了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