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的法国正处于拿破仑帝国的后期过渡与七月王朝初期的时期,这是最好的时代,有风光的外省城镇、保皇贵族的沙龙,有六月起义的街垒和大学生们聚居的拉丁区;这也是最坏的时代,有横尸遍野的战场、破旧败落的平民窟,有肮脏的下水道、阴暗孤寂的修女院。
《悲惨世界》(les Miserables)在法文中译为“受苦的人们”。无论是一生痛苦悲惨的冉 · 阿让、含恨而死的芳汀或从小便备受人间痛苦摧残并失去童年快乐的珂赛特,都是资本主义法律的受难者。冉 · 阿让仅仅因为饥饿而为姐姐的孩子们偷了一块面包,便被判了十九年的苦役。在被释放之后,即使他成为了一位乐善好施的市长,也因为曾经是苦役犯而被沙威探长追铺,一生都不得不逃亡。
但作为资本主义法律的代表人物,冉 · 阿让的追捕者,有着一颗“木头的心”的沙威并没有因“施难者”的位置而避免他的苦难。
作为法律维护者,沙威理应铁面无私地将冉 · 阿让作为苦役犯逮捕入狱,可他因为人性中尚未泯灭的善良而违背了自己应尽的职责,也许沙威因为“个人动机”而牺牲职责。但这是他“忠于良心”,以资本主义法律的角度来看,“善良便是懦弱,理想应当只求无可指责”,但若以人道主义的立场来讲,这次“出轨”却可以计入他上天堂的善举。
他是“正义”与仁爱斗争的牺牲品,他的选择死亡是因为他的价值观的崩塌。在极度的困惑中,他选择了在绝望的孤独中离开人世,沙威的死是一个不可避免的悲剧。
我并不能断言沙威究竟是一个好人或是一个恶人,他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好人,也是一个忠于职守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