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青春就像一场残疾,你对世界无能为力,世界也对你残酷不堪。我们跌跌撞撞地接受成长的洗礼,尽管泪水模糊了双眼,但不管怎样,我们终究会懵懂成长,而现在要做的,就是向着明亮远方。
———题记
雨天,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站在街道对面的我望着来不及数清的汽车,它们从我身旁飞奔而过,溅起的水里,掺杂着泥土,喷在我的鞋上,脚上。我顾不得鞋上的污点,奔向对面的书店。
书店里,我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身上已是有些湿湿的了。一股寒气,从我的身体里窜进了骨子里。但是,身上的寒意却并不能覆盖我心里面的怒气。就在刚才,我和妈妈发生了争执,一切皆因一条围巾。
十几分钟前,我和妈妈在服装店里闲逛,不一会儿,我就看上了一条围巾。“妈,我想买这个。”我指着一条米色格子围巾对妈妈说。“不行,现在才夏天,买围巾干什么?”妈妈扫了一眼围巾,果断地拒绝了我。“我不,我就要买。”我大声地打断了妈妈的话,“到了冬天可能就没有货,买不到了。”“买也可以,不过你得重新选一条,这个太贵了,而且不适合你。你看这条多好。”妈妈指着一条红色围巾对我说。“为什么一定要你替我做决定呢?我已经可以自己做决定了,用不着你管我!”我一边更大声地说着,一边,泪伴随着委屈,哗啦地落了下来,“妈妈只是为你好,你别总是这么任性。”妈妈又摆出一副要讲大道理的脸色,大声呵斥着我。店里面的店员渐渐围过来,劝阻着妈妈。但是妈妈却更加大声地教训我。要强的我受不了被妈妈这样指责,一气之下就冲了出来,然后我就来到了书店。
雨越下越大,我却不想回去。倍感无聊的我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书的封面是一个画的很漂亮的彩铅女孩,书的上方写着——向着明亮远方。轻轻翻开书页,我捧着这本书读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我已把这本书翻完了。这本书写了一个名叫沈楠的女孩的故事。沈楠是一名六年级的学生,自从一进入小学毕业班后,沈楠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不仅好朋友们心里面有了自己的秘密,渐渐变得疏远,就连和妈妈的相处也不再那么轻松。妈妈整天都让沈楠参加各种考试,念叨着沈楠可以进入一所好的中学,甚至还让喜欢书法和舞蹈的沈楠放弃自己的爱好。被重重压力包围的沈楠终于不堪重负,和妈妈坦明了自己的内心。一系列失败后,妈妈也不再强求沈楠进入重点中学,而沈楠也意识到,只有怀揣着信念向着明亮远方而去,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风景。
合上书页,我仍在细细回味着书中的每一个细节。我突然发现,其实我和沈楠不是有点儿相似吗?只不过,沈楠的妈妈对她在学习上过分苛求,我的妈妈却在生活上对我管束太多。每次,只要出去买衣服或者买生活用品,妈妈都会替我做决定。“妈,这个怎么样?”每当我兴冲冲地和妈妈讨论衣服时,她总是冷着一张脸,说:“这个不行。”随后又塞给我一件过时而又老土的衣服,说:“这个就好了,简洁大方,又便宜。”于是,我和妈妈的每次购物都不欢而散,今天也不例外。
屋外雨点顺着屋檐落下来,无数细线连接成一道雨帘,雨帘中仿佛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书店,“志怡!”是妈妈。她不顾书店里面拥挤的人群,一边拨开人群朝我而来,一边大声地朝我喊着。我抬起头,妈妈冲上前来一把把我揽入怀中。妈妈抱着我,身体有些发抖,头发上还沾着雨滴,亮晶晶的,我看着妈妈的头发,已经不如从前黑亮了,甚至还有几根白头发穿插其中,而抱着我的手,也不像以前那么柔软,被繁重的家务压得生了老茧。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我,总是顽皮地在妈妈的长发中穿梭,还扯着妈妈的头发嚷嚷着要给她扎辫子,还有盛夏的晚上,我伏在妈妈的膝上,妈妈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从发根到发梢,温柔的月光洒在我们身上,静谧而美好。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如此疏远了呢?看着眼前为了找我而如此紧张的妈妈,我想起沈楠的妈妈,就像沈楠想的一样,妈妈对我的爱没有变,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曲解了这份爱和表达爱的方式。青春期的我们,总是把家人的爱当作一份束缚,肆意妄为地想要冲破束缚,殊不知我们的咬牙切齿和恶语为家人带来了多大的伤心和担心。想到这,我想我已经明白了,我轻轻推开妈妈,对她笑着。
“你没事吧,”妈妈的声音带着点儿哭腔,“妈妈快担心死了,你看,这条围巾妈妈给你买了,以后别再乱跑了。”妈妈从手边的纸袋里拿出那条米黄色的围巾,对我说。“妈,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抹抹脸上的眼泪,低声说。妈妈只是疲惫地笑着,看着我,说:“闺女长大咯,知道道歉啦”然后又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和妈妈都不禁笑了起来。此时,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阳光透过云彩,迸射的光芒,射进店里,照在我和妈妈身上,驱散了误解和悲伤,很暖,很暖。
大家说,眼泪是懦弱和不幸的象征,但我认为流泪并不可怕,相比之下,我更庆幸的是眼泪洗刷了我的眼睛,让我看清了爱与成长,让我找到明亮远方,向着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