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这东西,要是有气味的话,那就是樟脑的香,甜而稳妥,像记得分明的快乐,像忘却了的忧愁,甜蜜而怅惘。
——题记
小时候家里有棵荔枝树,那颗颗荔枝,很甜很甜。
不知道为什么,太奶奶特别爱惜这棵荔枝树。就平时来说,我上课睡觉她不骂我,我考试考不好她也不打我……唯独我因为贪玩,在上面荡秋千时,就算她当时在做饭,也会拿着铁铲追着我打。尤其是通过那次,我才明白为什么太奶奶如此看重这棵树。
那年盛夏,非常热,太阳跟火炉一样,源源不断地往这片土地送上热气,荔枝树上的果实也被热红了脸。这让抱闲在家无事可干的我乐坏了,终于可以去摘荔枝了。
这树很高,比我家两米高的围墙还要高上一大截。浓密的树叶里长着颗颗红色的精灵。我拿着一根很长的竹竿和一个小篮子,趁着太奶奶外出农活时,马不停蹄地奔到树下,开始我的采摘之旅。
我先将能够垫起脚尖的荔枝采摘到竹篮,再拿起那根笔直的竹竿,对那些果子敲敲打打,果子一颗一颗,一串一串的掉下来,啪嗒啪嗒的声音甚是悦耳。咔嚓,大事不好,一个树枝晃晃悠悠地掉在我面前。怎么办?太奶奶平时连树掉叶子都会念叨个半天,这要是知道我把树枝给打下来,还不把我手给折断。偏巧不巧,太奶奶这时候推门而入,看见我怔在原地,和面前那根长的树枝,平静慈爱的眼顿时有了一丝波澜。
她抄起门旁的棒子快步走过来,把站在站在那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我打了两下。我马上哇的一下大哭起来,不知道是疼还是吓得。太奶奶扔下木棒,把树枝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用爸爸平时受伤用的绷带,把原来断裂的地方缠绕了起来。看着太奶奶如此的精细,泪水也瞬间止住了,一边抽噎一边看着太奶奶,心里满是不解。不一会儿太奶奶走进屋里,从里面端出一小碗荔枝给我,用她那爬满皱纹和老茧的双手抹掉我脸上的泪痕,叹了口气说:“吃吧。这,可是你太爷爷走前种的树。坏了,可惜呀。”我接过那盘荔枝,感觉只是看着,都觉得甜。
如今家里重新翻地,太奶奶也走了,树也没了。
我何时才能吃到如此让我念念不忘的旧味呢?(公众号:涵城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