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没有正眼看过故乡,明明一草一木都是记忆中的模样,怎么感觉突然如此陌生。
如此,便出门逛逛,找回曾经的记忆。
故乡是乡村,总不过几亩田地、一条溪流、一座桥旁几户人家。此时是冬初,田野中已无作物,只余一地桔梗,扎成一束一束,散落在空旷的田野。
我本站在田垄上,望着,回想幼时见过的滚滚稻浪,金黄色的浪花被风吹动,一波又一波,向人席卷而来,送来清香与丰收的喜悦。却忍不住,迈了下来。我睡在田野上,望着无际的天,陷入回忆。
我其实从未在冬季来过田野,最常的是秋末,那时田野也是这般干净,但稍远一些的地里种的玉米还未被采撷。我们一群小屁孩,在田里找到一个大坑,便嚷着要烧烤。
轰轰烈烈一群人,摆好了架势,四处找枯黄的香蕉叶,只有农村人才知道,那可是最好的燃料,比纸都易着。
其实每个人都有带家里的零食,像番薯、肉串、还有方便面,可“家花哪有野花香”,我们一下就盯上了旁边地里的玉米。
偷偷摸摸走过去,一人放哨,几人偷摘。玉米梗比自己都高,又密,站在旁边连影都看不见。可那时哪里知道这个,只知道是在“偷”,见不得人,鬼鬼祟祟的,听到一丝风吹草动都要回头看看。那时第一次看见玉米,这才知道原来玉米的皮那么厚,一层又一层,须还那么长,玉米果实被衬得小小的。掰了几个吧,放哨的说有人来了,我们宛若惊弓之鸟,飞奔到旁边的林里,回到烧烤的地方。
现在想起来,只觉好笑,村里人淳朴,哪里会怪孩子,指不定还会多掰几个送我们呢。
烧烤的过程早不记得了,只记得火一直点不着,后来点着了,把东西一股脑放在火中烤。没经验,不知道熟没熟,就试探性地掰一个试试,四周的人都等得急,分到后就狼吞虎咽,个个都说好。
后来便是饭后的讨论,无非是些八卦趣事,毫无价值,听得却是津津有味。
风刮动树林的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把我从回忆里拽了回来。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碎屑,结束了此次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