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很冷。
北风呼啸,飞雪漫天。狂风卷积着乌云,毫不留情剥夺了这座城的所有生机。那日,一场大雪过后地面结了一层薄冰,浮华迷幻外表之下却危机四伏。寒冬中的人们穿着臃肿而笨重,就如我,稍不留神便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狠狠地摔倒在冰面上。
这一摔,却着实不轻。剧烈的疼痛后左臂肘关节以下便失去了知觉,面部火辣辣的生疼着,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大街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交谈声、脚步声、说笑声在我耳边此起彼伏,忽远忽近。我如同一道屏障,将这时空分隔了开来。冷风越发的猖狂,积雨云也是越发的厚重,冬雨终于冲破云层淅淅沥沥降之于世。
那一天,很冷。
艰难的独自回家后,被父母带去了医院。在车上暖气开得很足,却还是感到越发冷瑟,车窗外灰蒙蒙的,不知是天气的雾霾还是心间的阴霾。
检查结果不出预料的被告知左臂骨折,等待打石膏的过程中看到一个青年男子搀扶着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那位中年男子约莫五十多点的样子,右脚有些跛,想必也是被这糟糕的天气所害。从他们跟医生的交谈中得知,这位中年男子因天冷地滑扭了脚,恰巧青年男子经过便将他送到医院来。心底涌起阵阵暖意。
不久,一男一女匆匆赶来。似乎是那中年男子的儿女。两个人一到首先询问了医生他们父亲的情况得知并无大碍后便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中年男子身上。一遍遍问着事情发生的全过程,似乎决心想要从细节中抓出点什么。医生眉头微蹙,欲言又止却只是默默地写着那早已写完的报告单。那中年男子却是坐不住了,微怒的训斥了他们,随即独自一人径直走开,那双儿女似乎心有不甘,却也不得已悻悻地上前搀扶。
那三人在我视线中渐行渐远最终脱离了视线。
青年男子在原地静默了几秒,便准备离开。医生叫住了他,说道“这不分善恶的世道,明哲保身才是处世之道。”那男子眉宇间透出几丝凉薄之意,更多地却是我读不懂的坚毅。
“举手之劳的小事,我依旧会做。”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心底冷暖交融,难言的感动夹杂着不可名状的哀伤。两股势力在每个人身边交相碰撞,薄弱与强壮,微笑与坚强。
在银装素裹的天寒地冻中独自一人举着微凉的火把狂舞着奔跑忘我的咆哮,被蔑视被嘲笑如同滑稽的小丑,上演一出没有结局的闹剧。然而星星之火亦可燎原,迸裂的火星若能点亮每个人心中的那微微星火,冰雪消融天光大开之时可也是指日可待了。
寒冬以至,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