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2日随想
一瞬间,猛然感觉,时间过得真快。仿佛与广东的同伴刚刚见面,其实,我们已分别两日有余。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我们一起登上老黑山,感受了天地相通之处的威严;我们一起船游五大连池,感叹自然之壮美;我们一起观看龙门石寨,聆听凝固时光的咆哮;我们一起站在黑龙江边,咽下那段耻辱的历史;我们一起游览白桦林,沉醉大兴安岭的幽静;我们一起夜观星象,感慨星空之浩瀚;我们一起触摸冷极,醉心于天时地利;我们一起走家串户,留下实践的经验;我们一起游览鄂温克族的毡房,体会民俗之多彩;我们一起畅游呼伦贝尔大草原,洒下无忌的欢笑;我们一起祭祀敖包,共许美好的心愿;我们点燃绚烂的篝火,友谊驻于我们的心间……
如今,我们却分别了。
前日,与大部队在哈尔滨西站道别后,我一直劝父亲去中央大街多逛一会儿。因为我固执地认为会与大家再次遇见。
可惜哈尔滨不是满洲里。
我坐在松花江畔。初到哈尔滨,我也曾坐于这里。但那时,没有广东的伙伴。没有相遇,没有相知;没有相知,没有别离之苦。
面对平缓的松花江,我将眼泪注入黑土地。没有哪次旅行让我如此不舍如此感慨。
又回到第一天我们来过的兆麟公园。那是我至今最喜欢的一座公园。不时有当地的老人在树荫下唱着忘倦的歌,拉着悠扬的二胡。公园内有一潭碧绿的湖水,鸳鸯在清澈的水面自在地嬉戏。我无聊地驾船游于湖面,身边不时有鸳鸯游过,湖面传来习习凉风,不禁令人想起“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苏杭的秀丽的山水怎能与东北的辽阔相比呢?偏安一隅的赵构又怎能与雄才大略的康熙相提并论呢?
我并不喜欢某些东北人。他们不拘小节,一上满洲里到哈尔滨的火车便高谈阔论,且脏字连篇,不征求我的意见便坐在本人的卧铺上。更可恶的事,他们边聊边喝酒,酒气掺着脏字,吵得车不得安宁。想当年,有人空有高大的体格,顶着豪爽之名,国难当头却放弃抵抗,当了“良民”。我敬重大多数东北的先辈,继承了“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的雄风,辗转于白山黑水,他们的热血和那片黑土地下的炽热的岩流汇合在一起。今天他们的姓名永垂于世,为人民所铭记:尚志大街,兆麟公园,一曼大街……
这是一片令人醉心的土地。一望无际的关东平原上,大片的麦田、大豆地、玉米地镶嵌其中,令人震撼。大小兴安岭森林绵延数百千米,上演着物竞天择的残酷竞争,珍稀动物也时常映入我们眼帘。这里的历史不禁让人握拳感叹,瑷珲的易名让我们重回那年那月。这是一片充满魔力的土地,令人来了就不想离去。
想必当年少帅撤军时,定发出过“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的叹息吧;想必端木蕻良定是日夜追思天上的北斗吧;想必东北抗联战士定是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从而使黑土地更乌黑,更丰饶吧。
大好河山,这个词形容东北再合适不过了。千万英烈杀身成仁才有了今日的东北。哈尔滨,共和国的长子,因为长子的胸襟,备万石粮草供国家发展,使得特朗普也要畏惧中国三分。
阳刚,不在不拘小节,不在虎背熊腰。时时怀有一颗爱国之心,在危难关头敢为民族流尽最后一滴热血,这才是东北真正想告诉我们的吧。
最后,让我附上敬爱的导师,呼伦贝尔大学地理与旅游学院张军教授所作的一首诗来结束东北之行:
最是山杨英雄气,
邀得同伴共顽强。
寻北不是平常事,
畅游天边数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