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于愿望之中而没有希望,是人生最大的悲衰。——但丁
二十年,风云变故,二十年,悲欢离合,二十年,酸甜苦辣
二十年,不变的是那心中梦中的神异图画——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
二十年后我又回到那故乡,却是为了和它告别,念来突兀,二十年匆匆,那么多的美好重新窜进我的眼眸,细细回味,便是所谓的“乡愁”
然而,朦胧的薄雾中,揭开我为它盖上的幻想面纱,我却被这凄凉的骨骸猛地击懵
二十年,我的净土百草园呢?我三味书屋里摇头晃脑的寿镜吾呢?心中欣欣向荣的故乡成了一缕浮云,我碰不到,更抓不着,然而它的美好着实存在过--而后随着时间的风割死去
了,我看着我一辈子无法再次遇到的云感怀,正是“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昔日无法理解的诗歌我终于还是懂了,但我却已经无法走出这革命的潮流
“此身为剑所天成,身如钢铁,心似琉璃”
“夏酷暑,冬严寒,春秋吾心不死”
然而我的心现在却被这景象鞭挞的疼痛不堪,一点没了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概,或许是受不住这闷重的一拳,我的故乡竟然成了行尸走肉的囚笼,我竟有些哀恋起鲁镇酒店朝外尺规柜台前吃酒的孔乙己了
不,孔乙己从没有死去,人人都笑孔乙己,人人都是孔乙己
然而,究竟恶人虐压善人,还是这吃人的社会虐压了世人?昔日的故乡被年轮挤压的皱皱巴巴,四角天空下的少年却成了不回家的人儿,我庆幸我并非如此的行尸走肉,然而庆幸之后却又徒增了悲哀——我无法从生活的镣铐下救出举国上下的囚犯,成了我所批判的看客阿桂,我脱身于囚笼,却到了另一个更加煎熬和孤独的囚笼
当年四角囚笼外的小英雄,他在何方?那手提铁叉刺猹的闰土哥,他在何方?
询问中,我才知晓
——官兵,礼教,赋税,多子
——自由,勇敢,神异,智慧
没错,闰土早已经死了,许是几多年前我认识到自己的无力时,他就没有任何希望活下去了
然而,他又有什么资格活着?
希望本就是不该存在于牢笼内的,希望应当遥远,应当存在于牢笼外才会有人去撞破牢笼
路本就是不该存在于眼前的,应当在触碰不到的地方——但是却深切的知道那里有路通向明天,才会有人去闯向远方
海子歌颂太阳,北岛歌颂天空
艾青歌颂大地,顾城歌颂智慧
我无所歌颂,我渴望希望,但我追求道路
牢笼内,穷人只能指着愿望和神明解渴
那就让我来踏平坎坷,走出大路来创造希望
让逝去的人苏醒
莎士比亚说,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