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有云:“业精于勤,荒于嬉。”更有“玩物丧志”一说,一下便把“玩儿”推为了荒废学业、颓废无志的罪魁祸首。学校也常以各种名言警句激励学生学习。但现代教育家提出:研究“玩儿”也是一项任务。事实上,学与玩的界限本就不甚明晰。玩儿,有时也是一种学。
以《中国古代漆器》《明代家具珍赏》等“世纪绝学”享誉中外的文物鉴赏家王世襄将自己的一生总结为“玩儿”的一生。但不可否认,他玩儿出了文物鉴赏的经验、方法和深厚的功力,这与他的兴趣所在息息相关。正因为有兴趣,所以他学到的文物知识在他眼中都是玩儿出来的,轻松快乐且成效颇深。可见,玩儿,其实可以是充满兴趣的学。兴趣将学习转化为一种愉悦的享受,而形成了一般与“玩儿”挂钩的体验。
玩儿,是兴趣所至,更是感悟与抒发的过程。文学家张岱自言自己会玩儿,“好花鸟,好灯市,好歌舞……”,然而没有“好读书,好习字”这样的描述,但其《湖心亭看雪》一作中迷蒙的雾凇与飘雪,还有舟中“两三粒”的绝妙用字,却恰是在游山玩水中积累起的独特视角与体验,千百年来为人传诵。北宋王安石,在游褒禅山时,也获得了独特的感悟,明白“尽吾志”和“学者不可不察”的处事、为学道理,这难道不是一种学习吗?而其形式体现在“玩儿”上,又有何不可呢?
当然,玩儿,不是不分场合不分时机、漫无目的、荒废时光的玩儿。自古臣子劝谏帝王勤于理政而远离骄奢淫逸,就是基于其统治天下的身份而言,国家重任重于个人的一时之享乐。如刘禅那样“乐不思蜀”就更是无国家责任之故,“玩儿”不出一个强大的蜀国来,就只作阶下囚。又如现今教育家倡导“玩儿”,是在快乐中探索学习,而不是由着性子瞎打乱闹,胡乱之后剩一场空。冬奥会上的一位滑雪冠军在三四岁时“玩儿”滑雪,获得乐趣后继续训练,成为了职业运动员。可见,“玩儿”有时是探索学习兴趣所在的探针,找对方向,刻苦也是一种享受。
许多教育家一直对强迫孩子在幼时就趴在桌前背古诗学算数持反对意见。美国的一位华裔母亲在自己出版的教育书籍中也提到:“美国的幼儿园就是教孩子‘玩儿’,你找不到教算术的幼儿园。”我国的教育也正趋向于此,中小学的减负和特别的幼儿培养机构显然为孩子提供了“玩儿”的机会。将“玩儿”作为一种学,在玩儿中探索,向自己热衷的方向努力,事半功倍。
“玩儿”对了,也可以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