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语文课上,我困得眼皮直打架,脑袋嗡嗡作响,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我只能一手撑着自己下巴,挣扎着抬起头,眯起眼让涣散的眼神聚焦在黑板上,艰难地辨清上面的笔记,一手拿着笔,不停地在书上写写划划。笔记做完了,时不时拿起我的尺子,套在手上或笔上转圈圈,想让自己变得精神一点。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我坐的那个位置简直了,前面是一堵墙,挡住了前门的风;侧面还是一堵墙,一丝风都没有。头顶的风扇,悠悠地转来转去,可就是没有一点凉意吹到我这个角落,我只能自力更生,靠着我的小绿电扇,开着最大档,“滋啦滋啦”地送来一丝丝微风,但作用并不大。
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声:实在是太特么热了。
语文课刚好在早上第一节,而且最近一直在忙着赶课,课堂上就好像只有老师在飞速地讲课,其他人时不时稀稀拉拉地回答问题。而这时大多数同学都还没醒过神来,开始不约而同地“钓鱼执法”,眼睛迷迷糊糊地闭上,又迷迷糊糊地睁了一条缝,脑袋不觉中一点点倒下去,到了某一点又突然一个激灵抬起,然后愣了一下又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而我旁边的人更绝,左边倒完右边倒,头磕桌子继续倒。我本来没有那么困的,但每当转头看黑板时,总有一个晃悠悠的头挡着视线,我只好快速抄完笔记,又转回头来。
晃神之间,一股淡淡的清香飘了过来,不用看也知道,娟姐过来了。她先拍了拍我旁边的人,叫醒了他。我看到这一幕,内心狂喜:噢,我的大救星来了。
“有那么困吗?都成这样了。”娟姐停下了讲课,模仿着那人东歪西倒的动作。同学们一见,哈哈大笑起来,倦意散了几分,瞬间来了精神。
只可怜,那人一抬头,对上的就是传说中娟姐那让同学们“闻风丧胆”的“善意的微笑”。
“我知道大家又热又困,本来七月我们都应在家吹空调的,但今年因为疫情实在是没有办法。大家再坚持坚持,熬过这几周就好了。”娟姐不断地鼓励着我们,玩笑了一会儿后,又开始继续讲课。只不过班上有更多的人,挺直了腰板。
第二天一早,窗边又飘来了熟悉的清香。只不过,她的手中多了一台黑色的落地扇。
风来了,一切都会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