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女人,身后蔷薇静株,碎光从叶子罅隙间落下,女人笑得一脸明媚。
去云南朋友家,走在熙攘大街,一眼遍望见女人。女人三四十岁的样子,如瀑的青丝挽在头后,垂了几缕在前面。身着一旗袍,摆着摊儿,卖些小瓷品,端坐在那儿,见谁都一脸灿烂。
听朋友说,女人家里穷,男人失业在家,靠她一人撑着。我惊讶,料谁也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优雅风度的女子背后竟是如此刚强。
再看见女人,依旧端坐着,手里打着线,身后蔷薇怒绽,不变司机的流转,笑得明媚。我走上前去看瓷品,一母亲牵着小二子路过,母亲在一旁购瓷器,儿子调皮,看见两个瓷器娃娃,伸手抓来就玩。两手用力一碰,“嘶啦”一声,瓷器碎成两片。那孩子吓哭了,母亲在一旁皱眉斥责,女人莞尔,没有责怪,细语柔声的安慰着小孩儿,并拿了新的瓷娃娃给他,笑说送他了。女人水眸流转,垂着几缕青丝在风中调皮的飘扬,蔷薇恣情,开满青枝遍地。
我微笑不语,这份优雅风度早已携刻在女人的骨子里,似蔷薇的香,慢溢出来。之后买了几个瓷器小饰件,带了回去。再后来听朋友说女人开了个花店,出售蔷薇等。我莞尔,女人无论做什么,随性中便已有了优雅的风度。后听说女人的花店拆迁,又只好卖瓷器。女人意外出了车祸,断了双腿,很多人惋惜,这给这个穷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认为这次女人会站不起来了。
可是过几天在街上,又望见红蔷前,女人依旧盘着头,着一身旗袍,坐在轮椅上,笑得端方,优雅。
这份优雅风度早已融入她的血骨,再多的苦痛也无法剥离这份风度了。
朋友发了张照片,是女人的。还是老样子,身后蔷薇静株,空水流转千年,开得灿烂。我转头,望见茶几上放的瓷物件,仿佛又望见女人莞尔,外面撒了一地明媚。
一株一株蔷薇开,青枝遍地。女人骨子里的优雅风度似水溶入血液,这样的她,无论身处多深尘埃,依旧笑得明媚灿烂。任时光流转千年,依旧美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