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一椅,一老人;一花,一叶,一从容……
落日余晖,倾洒在外公身上,平添了几分淡雅的风度气韵。
起初,外公并没有随我们搬进城市,偏安于乡村的静谧,还有对门前的那棵香樟树的执念。
外公浑身上下透露出与城市格格不入的农家气息。
“娃儿,我领你去麦地瞧瞧,生疏了吧!”早已看惯了都市喧嚣,便毫不犹豫地提步跟上外公。
不久,一片金黄黄、明灿灿闯入眼帘,格外舒心。
“可曾念想这片土地?”“嗯。”
外公不言,我亦不语。
用心去感受着这片生养我的大地,贪婪的吮吸着这里的空气,清新不掺一丝浑浊,淡雅不失一寸风度,外公像极了这片土地。
我喜欢外公,更爱他朴素淡雅的风度……
风微拂,金色的麦浪随风动,漾开了久抑的心,轻闭双眼,耳畔捕捉到了风的诉说,夏的祷告。
麦田上,两个人,两颗心,氤氲开,又聚拢,似到深处……
回来时,外公颤颤地掐了一穗麦穗,放进了口袋。外公家的狗看见了我们,缓缓地抬起头,摇了摇尾巴。
“这老东西——”外公无奈地笑了笑,搬了一张板凳,朝门前的香樟树靠了又靠,似乎想要融入它。
门前的这株香樟树,是外婆在的时候种下的,已不知有了多少年头,人去树长,枝叶繁茂,只知道,它散发着与外公相似的风度。
掏出别在腰间的烟斗,那是一只已经用的掉漆的墨金色烟斗,用的久了,便舍不得丢弃。点上后,外公深深地吸了几口,“要是她在,准不让我抽。”无奈的笑了。
烟雾呼出,盘旋,上升,淡去。外公慢慢从口袋中掏出刚在麦田掐的麦穗,揉碎,轻吹去麦麸,拣一粒,送入口,慢慢嚼,细细品,若有所思,不失淡雅朴素之风度。
“人呐,总有走到头的路,总有迈不过的坎儿,活得自在就好。”脚下的老黄狗轻吠了一声,风拂叶,树叶摩挲,原本直上的烟迹偏向了一边。
这,是外公眷恋着这块土地的原因吧!
风告诉我,外公念着麦地;香樟树诠释了,外公想着她;落日余晖说,外公顺着内心。
朴实无华,平近不失淡雅;从容自在,平凡不显平庸,这是外公的风度。
余晖下,外公像极了一樽金色的雕像,隐约散发着朴素之风,淡雅之韵,令人肃然起敬。
昂首是春,俯首是秋,须臾之间,花开花落。时光飞逝,但我永远记得,这一刻,怦然的心动。
一田,一屋,一从容;一思,一情,一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