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看见一个卖柴鸡的老妇人,我停下来,正好周日自己要开火做饭,买两只鸡做个辣子鸡。买了去请人宰。我本身很少下厨,看到鸡在那里乱蹦很害怕。结果在我的车筐里两只鸡使劲动,乱喊,吓的我也不知所措。卖鸡的地方有人在帮人宰鸡,有的烧开了水正把鸡扔进去。我赶紧凑过去问宰鸡多少钱一只。“一块一只”那个女人用纯熟的湖南话回答我。我的神经立刻竖起来。曾经很多年,我生活的环境是很多说湖南话的人在周围,我觉得很亲切,我想起了两年前去世的父亲,还有现在在外地的母亲。很久了,我没有听到亲切的湖南话了。
那时我和妹妹还小,在上学。父亲每天在忙碌,很少回家,很少照顾到我们,他每天都在修不同的车,摆弄不同的发动机。曾经是先进,是单位的修车专家。我说父亲修了一辈子的车一辈子的发动机,结果老了自己身上的发动机坏了,没有办法修了。记忆中的父亲手指甲缝里总是黑的,那是修汽车的时候难免要把油沾到手上,他的身上总是浓浓的汽油味。小时候的我和妹妹不愿意让父亲抱。
妈妈是勤劳的快乐的主妇,除了上班觉得妈妈总是在忙忙碌碌,一回家就是烧起热腾腾的炉子,有时蒸馒头有时蒸包子,有时烧一大锅的骨头,那时家里穷,肉不能天天吃,骨头便宜又有汤又有肉的,吃的又香又有营养。现在儿子在身体,我也经常买大骨头给儿子吃。妈妈在家的时间就是忙碌,洗衣服,擦地。我真的是从小娇生惯养,很少为妈妈承担家务。
现在父亲早早的走了,留下妈妈一个人,很多时候就担心妈妈会伤心会难过,总是过不了一天就要打电话过去。
爸爸和妈妈是四十多年的老夫妻了,连结婚证都丢了。记得以前在箱底翻出来是一张红色的破旧的类似奖状的东西。
父亲的书并不多,有一些是在当兵的时候学汽修的笔记本。字写的很乱,但是对于只上过小学三年级的父亲来说,能有那么多量的笔记,已经相当不错了。他一般在家没事了就翻翻他的旧笔记,有一年当班长,要写工作纪录,父亲就写今天怎样今天修了什么。象流水账一样。老了退休后,他更是无事可做,每天翻翻他的老年杂志。记得他刚四十岁的时候每天早上都哼唱着“老汉今年五十七”或者笑着拍着妈妈的脑袋唱“乡里妹子进城来”,父亲很爱唱歌,什么事情特别乐观,得病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把医生的话当作大事,我这点很随父亲。
父亲性格暴躁,小的时候,他在我的印象中就是粗暴,不讲理。等我参加工作了,才觉得父亲是一个幽默有趣的老头。生气了一会就没事了,过一会还主动和我说话。
妈妈性格很温和,基本上如果我挨打了,她一定要和我好好谈谈,讲明白道理。老两口之间难免磕磕碰碰,但是风风雨雨那么多年,不是说能割舍就能割舍的,父亲走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碎了。现在很多时候在我的心底我还觉得父亲到哪里玩去了,一会就会晃悠回来的。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一晃两年了,人去楼空。我在自己的小家里带着儿子,上班下班。很少想起我那曾经温馨的家,那个热气腾腾的家,父母的乡音围绕着我,好似还可以在他们面前撒娇耍赖。
如今的家是冷清的,丈夫常年在外出差,中午晚上在孩子奶奶家吃。晚上回家我们的家安静了一天,没有热气,没有人语,有时就想打开电视让家的感觉出来,有时很羡慕别人一家三口的,和丈夫儿子一起逛超市是多幸福的事。
家的味道让我如此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