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是团圆的节日,与团圆相对的是,是别离。
中秋是适于旅人、羁人、客人的;不旅居的人,是不能感觉受到那轮圆月的!月亮,始终随着思乡人的脚步,你到哪,它到哪,将一袭轻辉洒落,愈显的冷清。旅居在外的人,当秋月升起,思念更加一丝惆怅,路途上的人,更加快回家的脚步。
我们中国人,是活在月光里的。
月亮对于古人,是一份磨折,百里之遥,即是远隔,数日不达。故古人多旅居在外。而逢中秋,天空愈显的澄澈,月亮则如旅居之人般,先是月牙,尚有同病相怜之意,但旅人的思家之情仿佛随着那个月亮长大,而渐渐长大,到中秋之时,竟然圆了。月凉如水,将旅人的思念搅成团,磨成浆,仿佛一个大琉璃,将思乡的人裹在其中,落寞而又无可奈何。当这种感情无处释怀,撑破胸膛,脱口而出:“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叹息。才发现,无论身居何地,唯有那轮孤月,同时照着他与家人。
跨过了古代,还是那轮明月,让我们赏析。那些先人思乡的诗词,化作浓浓的血液,流入我们的血脉之中。
交通发达了,下有高铁,上有飞机,几千里的路程,半日即可到达,但改变的是方式,不变的是心情。
居小镇,镇上十字路口的小车站,往日天黑以后,早就略显冷清,偶尔最后一站的公交车上,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路边的热肴摊、烤鸡店都要收摊了。小镇上的夜晚是清静的,静到让人寂寞。但中秋这天,却不是这样的。一轮圆月已经升起,将稀稀的一排路灯,争得一点儿光都没有,满眼的全是月亮的清辉。来来往往的公交车,挤的满满的,车站上喧闹着,热肴摊,高高的挑起一盏亮灯,买肴的人排成一长队,排队的互相打听着。“太晚了,你们值班到这时候?”“可不,再晚也要回去,估计老爸老妈都等急了,顺便割点热肴,喝点!”每个人的话语里,透着对家的思念,尽管那个家,每天都回几次。
中秋是一种仪式,是我们中国人几千年来养成的习惯。唯有今晚,是我们中国人的宗教仪式,月圆人圆。月上柳梢头,那些忙碌的人们,才能闲下来,居中庭,摆一桌子的菜,对着那轮圆月,第一杯,洒酒敬天,第二杯,敬献给老爸老妈,然后,才是自已的一杯。爱人殷勤的给满上,一饮而尽,才显出自己在外辛苦挣钱有了承认,也真感觉生活有了奔头。
现代社会交通如此发达之下,无论南北,回家已不再是奢望。但逢中秋,车站、机场、码头都是热闹闹的,到处是回家的渴望,哪怕是山野小镇,那辆破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两包月饼,也在月辉里唱着回家的歌。
这就是中秋,从大文豪苏轼的《水调歌头》,到小镇农人自行车上挂的月饼,“人生代代无穷已,明月年年望相似”,古今的同一轮圆月,浸润了我们中国人骨子里的团圆、团结、希望的情怀,变成无论我们身在何地,都要回家的理由。
寨里中心小学 谭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