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童年的中秋,似乎和吃挂不上钩。现在都说中秋吃月饼,可在记忆中,至少7、8岁才第一次见过月饼——大白皮。而且只有两包,是远方表哥走亲戚带来的,因为他在外做生意,印象中是有钱一族。母亲总是把它放在橱柜里怕我们偷吃。而我似乎也没有太喜欢吃的样子,一是外面的酥皮容易掉,二是里面有一些不知名的“丝线”:红的、绿的,煞是好看,却不怎么好吃。所以记忆中没有对月饼留下太多印象,以至于现在也不怎么喜欢吃。
童年的中秋,印象最深的是月亮,圆圆的月亮,皎洁的月光。小时不明白“皎洁”意思,现在明白了,却再也见不到皎洁的月光了。母亲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于是我总是仰望星空,看看十五的月亮有多大,想记下它的大小,和明天十六的月亮进行比较。可不知为什么,似乎第二天总是忘记了,或有时天气不好或时间未到,等不到自己想象中的最大最圆的时候就睡觉了,总是不了了之。然后在某一天想起来,会提醒自己记得下次观察,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的疑问也一直困扰着童年的我。
特别喜欢月亮,因为皎洁的月光伴随我上学的每一个早晨:在漆黑、狭长、凹凸不平的胡同里,每一棵树,每一堆柴,每一块石墩,都令年幼的我对黑暗充满了恐惧,树影在晃动,柴堆在风中沙沙作响,墙根下悉悉索索的老鼠,我的心也在狂跳不止。特别感谢那皎洁,甚至神圣的月光,给我带来了温暖和勇气。我总是不时地抬头看一看那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月亮,想象她是那样慈祥,似乎在为我上学护航。低头看着自己清晰的身影,在白的发亮的月光映衬下,顿时高大了许多,自己也不再孤单了。
然而现在却不能了,不知何时突然发现月光不再那样皎洁,不再发亮,变得模糊、淡黄,似乎有一层朦胧的纱笼罩着它,像我们的盘子刷不干净。我也曾尝试在最圆最亮的“十六”来观察月亮,可再也没有儿时那样亮了。
怀念儿时那皎洁、无暇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