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小侄孙儿又回来啦!”“大奶奶,我来帮您烧火吧!”大奶奶沟壑丛生的手停下了,说:“城里的娃儿,锅膛这儿热呢!”“没事儿,我不怕。”
记忆中下乡常常会上演这样的一幕。实际上,我如此积极地帮忙烧火并不仅仅是为了给长辈帮忙,忙还是有点顽皮的小心思的。
坐在暖烘烘的土灶前,看着火苗舔着锅底,又忽然幻化出一片松林、一坐山峰、一个跳舞的人。那火甚至会和水一样,会流淌,恍如在梦中一般,倒映着灶膛外的世界,着实有趣。
更妙的是灶膛内,放入麦杆,有噗啦噗啦的声音,有时稻草里有没打掉的米,会“啪”一声,然后传来炒米的香气。不用看,就能知道麦杆在火中红光一闪,变黑,变灰,最后回到黑色,没入下面小小的炉底,大豆杆更神奇,着火时象放鞭炮一般,会发出“噼哩啪啦”一阵脆响。
对于一个小吃货来说,灶膛是有无尽的利用价值的。过年家家晒的的小方年糕,用水泡一会,放在灶膛内部最边缘的地方,炕一会,拿出来,有时是金黄,有时边上有些焦黑,在灶上敲一敲,黑的就没有了。丢在嘴里,米糕外面脆,里面粘,让人有一种新的味觉体验。炕红薯,炕玉米都是很不错的。炕的时候忘了也没事,拿出来还是温的,如果火灭了也没事儿,再塞把草就行了,火苗立刻似乎被释放般的愉快地蹿了出来,这样说火也是很顽强的。
用灶膛烧的菜似乎也可口些,灶台上的灶神爷笑容可掬,和蔼可亲,似乎会骑着他的公鸡去玉帝爷爷那儿报告人们的安居乐业。
去年回老家下乡,泥地改成了水泥地,吃饭时发现味道也不对了,我才发现,家家都改用煤气炉了………
心中不由怅然若失,漫步田间,乍然风起,渐渐步入回忆,蓝灰色调,炊烟袅袅。
这既是现实中的一隅,也是记忆中的留恋。